这样的欧阳轩,他似乎只见过一次,那么便是那年叶婉瑶走失在欧阳堡中,也正是那次,他看出了他的心思,才会与之交换。
而那场交换的筹码,便是叶婉瑶一辈子的幸福,可是,他确实没有做到。
伸手将他手中的那块玉佩拿过来,放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着,这块玉佩是先皇后的贴身之物,也就是他母后的遗物,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之所以放在他的手中,只是为了可以得到拥有叶婉瑶的权力。
因为那时候,他发现,原来爱一个人至深,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紧握住那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什么意思?”他冷声相问,嗓音透着一股清冷暗哑的深沉之意。
欧阳轩看着他:“你说呢?”他呡呡唇瓣,紧握双拳,缓缓道:“还记的当初你答应过我的吧,但是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伤害她,其实早该在你成为皇帝的那一刻,我就该将她带离你的世界,但是那个傻丫头,她不愿意…………我想,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求,毕竟这是她自己的意愿,也许皇宫之中还有她的不舍,但是我却没想到,我一时的心软,就让她再次受到伤害,我想她之所以不愿意接受我的原因你也应该清楚,有时候,我真的很不甘心,明明我认识她比你还要久,相反,她确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了你,这些年我的付出并不比你少,为什么她却要选择你?”
欧阳轩的话充满的沧桑感,他幽深的瞳孔在话语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微微紧缩,不是不明白,只是有许多事都是明白着,却甘愿欺骗着自己,他继续道:“但你呢?你正因为她的这份不舍,而在此伤害了她,你真的认为她属于这个皇宫吗?你也真的以为她甘愿留在这里吗?
如果说你爱她,只是为了将她囚困于此,那么你的爱又是怎样的?自私?还是霸道。
许是因为爱着你,所以她从未表达过自己,将自己困在你为她限制的牢笼内。
这么些年来,我相信,你应该了解她的,但是似乎是我看错了,如果你了解她就应该知道,这里不会是她拥有幸福之地,相反的,可能是死亡之所,而你的爱,只会让她更快的接近痛苦的深渊。”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凄凉之意,这样的欧阳轩许是叶婉瑶从未见过的,他也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的这一面,所以一直以来,在她面前,他始终扮演着阳光温和的大哥哥形象,但是,他错了吗?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中感觉,她始终都只当做他是哥哥而已。
这条小路远远的,便让人一眼看尽了头,万顺站在远处,看着彼此伫立的两人,将两人的神情尽览眼底,心下很是好奇,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两人如次一幅纠结的模样?
而原本要路过此地的奴才们,在瞅见皇上在那路上伫立之时,也自觉的绕道而行。
两人一时无语,夜煜宸则是在暗暗的消化着欧阳轩的话,不得不说,他说的每一句都似乎是那么贴切的接近事实,可能他真的做错了,即便心中明知不能拥有,却还是将她推向危险的边缘。
彼此的心中都在想着不同的事,但是始终都是围绕着一个人,那么便是叶婉瑶。
“也许你说的对,朕的执着,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手中,只会让她更痛,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放手就可以解决的,其实朕也有想过放她离开,但是不经意间发生的意外,却不得不将她捆紧于此,也许这次朕真的做错了……”欧阳轩的那一番话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了片刻之后,他如是回答着,心中也格外的清楚彼此之间的距离,也许可能,他真的做错了。
欧阳轩听着他的话,回道:“婉瑶就像是一块璞玉,她的光泽只能在阳光下才会体现的越发神采,而不是在阴暗之中,也许你放开她,会是最好的爱她。”
其实欧阳轩清楚,叶婉瑶不喜欢这里,但是一直以来他的禁锢,让她对他产生眷恋,那份徒有的不舍之情在心中瞧瞧发芽之时,其实她已然习惯了他。
“是吗?”他怀疑的看向他,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朕放开,那么你呢?你认为你可以给她?呵呵……欧阳轩,纵然朕放开了她,必定是要将她交给一个朕可以放心的人,但是你,绝不是这个人,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身后的那些动作。”他眼中的凛然之气体现的越发逼人心魄。
这样的夜煜宸让人心中不禁生畏。
欧阳轩因着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身子一震,眼孔微微闪烁。
夜煜宸看透了他这份神色:“怎么?惊讶吗?你不要以为你屡次进入皇宫朕都不知,记住这次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朕定不会如今日这般。”
“那么我要谢谢皇上的不杀之恩了……既然你清楚,那么你也该清楚,若是我要带走她,你想拦也拦不住。”
说完,欧阳轩转身,衣摆划下一抹潇洒凌厉的弧线,临走时,他这番话语,仿佛暗下决心。
夜煜宸看着这样的欧阳轩,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不一般的对手。
话说欧阳轩离开之后,便只身来到京都城外的一处庄园,鬼魅的身手眨眼间的功夫便消失殆尽。
只余下那抹衣角滑落的最后一抹弧线。
阴暗的房间内,一张纱帘将房间拦搁两半,悠扬的琴音宛如清灵的玄月,让人不禁神往那种独有迤逦的意境。
欧阳轩推门而入。身上与自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之气在房间里幽然飘逸。
屋内的琴音戈然而止,:“来了”
带着嘶哑,暗沉的嗓音,让人听在耳中格外的包骨悚然,特别是那种阴暗中带着沙哑的语气。
欧阳轩一进门,眉头就是紧拧着的,面对来人的话,他拱手回道:“不知唤我来此有何要事?”
完全一副公式化的语气,这点让纱帘背后之人身子一怔。
“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公事,就无其他?”嘶哑的声音突地伴着些许的伤感,听在耳中,顿觉不忍。
欧阳轩蓦地将自己的双手握紧,神色纠结的盯着幕后的身影看去,远远的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抹身影坐在榻上双手按着琴弦,目光也是看着自己的。
那双眼,透着太多的盼望,期待,以至于让他承载的太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有听到心想的答复,幕后之人拨动指下的琴弦,一窜悦耳空灵的琴音飘然而出。
但是,就这么好听的弦乐在别人耳中无疑是上佳的乐曲,却在欧阳轩眼中犹如刺激那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的利刃。
他怒言喝出口:“够了。”
琴音蓦地停止,之余下丝丝绕耳的余音回荡。
“你究竟要怎样?”欧阳轩皱着眉头,冷声问道。
此时,幕帘后的身影似乎有些触动,只见那身影缓缓站起来,伸手掀开帘子,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一身白色的锦衣裙袍,纤细的腰身,还有那双纤细白皙的双手,不过在触及到那双精湛明亮的双眸之时,欧阳轩神色一怔,眼光低敛。
这明显是刻意的忽视她眼中的那么炙热的光芒。
女子缓慢的朝着欧阳轩这边走过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头乌黑的发丝披散在绕过肩膀搭在胸前。
“接受事实,就让你这么无法面对?”女子看着她,眼中由无限的期待,继而变得暗沉。
这样的眼光,这样的语气,不禁让人怀疑,她到底是谁?
转眼间便过了三日,这三日里叶婉瑶的身子已见好转,虽然脸色较为之前相比好了许多,但是却不在让人感觉充满的生气。
整日里好似木偶一般的坐在窗台看着窗外的日出日落,也不躺在床上好好的歇息,偶尔夜煜宸见此强制性的让她回床躺着,结果亦是她好不反抗,仍有他摆布。
窗外的阳光即便再怎么暖和,似乎也温暖不了那颗冰冷的麻木的心,在这里,她真的觉得好累,似乎能呼吸都是一件累的事情。
今天的她一身白色的袭衣,坐在夜煜宸专门为她打造的一张软榻上,榻上铺垫着厚厚的绒毯,为了让她的身子可以快些好转,他选用上好的沉香木,用上最好的木匠打造这章最好的软榻。
这份细心在别人看来不禁都为之动容,自顾又有几个帝王是这般怜惜着一个女子的?传言中孝惠皇后在世时,深受先皇恩宠,几乎宠冠后宫,只是这样的荣宠,这份绝世的爱恋,也逃不过上天的捉弄,谁也没有想到,孝惠皇后会难产而死,而先皇也因孝惠皇后的死,而自此便的格外的冷清,将更多的时间用在处理政务上,从此,后宫便又恢复以前的宁静。
窗外的鸟儿唧唧喳喳的哼唧着,不时的在眼前飞过,高大的杨柳树长出了新嫩的绿芽,蔚蓝的天,飘摆的云,轻暖的风,她似乎在感知着这世间的一切,双眸出神的看着窗外不知名的某处,盯着那里久久的怔愣着。
这就是夜煜宸进来看见的场景,她仿佛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对世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样的她让他担忧。
他走过去,站在她的背后,她那一头的青丝在微风下飘扬恣意,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在想什么?”
这几天他都是每天问她,同她说话,可是她从未回答过。
今天,可能也是如此吧。纵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的说道:“无论你想什么,我只想你好好的,过去的一切纵然我们无力改变,就让时间去沉淀,婉瑶,给自己一个机会,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你欣赏,不要将自己封闭在一片角落,这样的你,一点也不像那个勇敢面对坚强开朗的叶婉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