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那拉氏也道:“是呀,姨娘说得对,我还好说,可她若是老夫人,那姨娘是什么?难不成我以后还得叫她娘?”
南宫明抬头看看不远处那抹火红的身影,淡然笑着道:“你们担心什么?你们在府里这么多年,难道还怕她一个乳嗅未干的丫头不成?”
这分明是种暗示,闻言,慕容氏脸色瞬间变得开朗起来,笑着道:“有少爷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老爷的病现在一日不如一日,但愿她进门,能把老爷的病冲好,也不枉我们一片苦心了。”
她说着客套话,嘴角笑意更浓。
婉荣也跟着笑起来,深深的向后瞥了一眼。
风月步履沉重的跟着用人过去偏房,她有些紧张,掩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秋喜小声道:“刚才三夫人和大少奶奶的话,老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她以为她是为了刚才的事气恼。风月转身对她一笑道:“你向来是这么懂得察言观色吗?”
这个丫头并不十分聪明,但是有时候她体帖的话却让她心中很暖,犹其是在这冰冷的高墙内,让她有种依托感。
秋喜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啦,是因为我总是做错事,所以少爷不喜欢,才把我打发出来。”
原来她从前是少爷房里的。
风月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用人将房门左右打开,恭请道:“老夫人请
进。”
房间的色调是灰暗的,空气里掺杂着奇异的香味,风月缓步走进去,看到房内垂下的腥红色纱帘,它将烟床与客厅隔开来,也隔开虚拟与现实。
摆放在房里正中间的青铜香炉里袅袅升起烟雾,更不知身在何处。
阳光露过窗纱呈现出一种难得烟霞色,曼妙的霞光中,人影若有似无,掩在帘后的身子瘦弱干枯,若不是时常传出咳嗽声,风月几乎以后帘子后头的人是死的。
她慢慢走过去,苍老浑浊的声音从帘后传出,“你不必紧张,我这个年纪也不会为难你。”
声音尚算得上和谒,喉咙里似拉着风箱,带着丝丝的风声。
“是……”风月对着帘子俯俯身。
里头的人咳嗽一声,用人忙从床上取了小巧的痰罐递过去。
隔了好一会才平息下来,苍老的声音再次扬起,“只一条,这府里上下人多口杂,漠北城内风声四起,你既进了我南宫家的门,就得守我的规矩,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被迫的还是无耐,都必须忠贞,不能传出丑闻给我丢人,明白吗?”
威严的语气隔着帘幔逼迫过来,风月不能拒绝,她低着头,突然有种苍凉的感觉,怯懦的应声:“明白。”
穿藏青色大褂的用人从帘后出来,眼神不满的看着她,对她咳了两声。
风月忙改口,“妾身明白。”
用人这才满意的收了目光,转向帘后,“老爷,老夫人该给您敬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