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皇宫的早朝风波,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传到远在东阳境内军帐内百里晟轩耳中。
“本王知道了。”
继而未发一语,所有人都跟着沉默,不知坐在上位的人,心中有何思量,他们心中已经想着翼王的下场。
但百里晟轩仍是那副千年不变的表情,并未开口提及关于对翼王的处置,只是让传密之人退下,这有些出乎宇文淮音的意料。
“宇文,按之前商讨的战术布署好,明日一早准备进攻。”
“末将领命!”
一声令下,预期半月结束的战争正式打响。
呼啸的北风愈加张狂地发出怒吼,夹着冰冷的雪花,让走在路上的行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待一切都吩咐好,一身暖裘裹身的百里晟轩独自走出营帐,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眼中的颜色也随着映成银色,让人起来有些深沉。
宇文淮音后脚跟了上来,二人视线对着,眼中带着彼此间的默契。操纵着术法,直达被白雪冰封住的山顶。
二人站在山顶的涯边,刺骨的寒风侵入衣物,渗入肌肤。
“一起喝一杯?”
宇文淮音从怀中掏出一只银白色的酒壶,还有两只雪白瓷杯。百里晟轩勾起唇角释然一笑,接过酒壶与瓷杯。手一扬,雪地燃起了熊熊一团火焰,酒壶就这样悬在半空,任火焰炙烤。
宇文淮音伸手解下铠甲,整齐叠好置放岩石上。
“我们多久没在一起煮酒对饮了?”百里晟轩侧过头,问着褪得只剩一件雪白薄衫的宇文淮音,常年征战沙场,早已将原本晳白的肌肤晒成古铜色,腹肌在雪白的薄衫中隐隐突起,显得十分健壮。
寒风扬起二人的青丝,与漫天雪花一起飞舞飘扬。
宇文淮音迎上他的视线,无奈地笑道:“好多年了吧?”
曾经,他不是西月战神大将军,宋成宇不是宋侍郎,而眼前的也不过是个天真的少年,而非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三个少年自幼相识,各自不知彼此的身份,也许并不是都不知道,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三个人一起,什么荒唐事都一起做过,人不风流枉少年,他们将这句话诠释得彻底。
直到,在先帝登基大典上,才知道,原来他是皇子,才知道,原来他接近他们,不过是为了拉拢他们。
而后,他与宋成宇自然继承各自父亲的衣钵,宋成宇做了文官,而他上了战场。
自此为他的夺权之路展开拼搏。
只是他们三个,却越走越远。
“是啊!好多年了。本王记得,有一年像现在一样的寒冬,我们曾经在天山上畅饮了三天三夜,最后被守山人扔下了山。”
尽管话语清冷,但淡淡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怀念之意。
“转眼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了,没想到,还能再和你一起畅饮一番,只不过却少了成宇。”
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肩上扛着的重任已经不能再让他们恣意地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