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阳光从树荫底下星星亮亮的漏下来,斑驳了一地的金光;白浅身着清爽的浅绿色长衫,腰间盘着琉璃珠宝玉缀成的腰带,同色的香包,淡红色的流苏,错落有致的挂着。
她转过身,面色不善:“知道你为什么不长个吗?嘴坏心毒、不是个好东西!”
白浅的眉心不爽的拧了一下,但碍于面子不好发作:“多谢夸奖,本王当之无愧!”
风萤萤懒得跟他计较,冷哼了一声就朝着院门口走着。
身后,白浅迈着小短腿跟上:“你去哪儿?”
“要你管!”她没好气的继续说:“堂堂阎王爷就这么闲吗?这个时候不在阎王殿反倒是有了闲情逸致来我碎花居?”
白浅先才在她这里吃了亏,这时候也学着她的样子,不冷不热的说:“要你管,本王的事情自然有本王做主!”
“好!好!那王爷您慢走,属下这就不送了!”风萤萤面对他,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看来这碎花居的防守工作是做的越来越差了,什么人都往家里放,回头让獒犬从妖界牵两条狼狗。
白浅被风萤萤噎的挤不出一句话,眼看着她又要走远,想到自己此刻对她的需要,一咬牙,忍了!
风萤萤才走了几步,又见小阎王跟上来,没好气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你先告诉我你这是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小阎王双手抱着胸,一副审犯人的模样。
她挑着眉毛咦了一声,眼神古怪的看着今日不太正常的小阎王:“白浅,你在伏魔山伤着脑子了?听你的口气是要盘查我呢还是要监视我?”
白浅窘红着一张脸,梗着脖子死撑:“废话那么多,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风萤萤见他是追问到底了,干脆实话实说:“我约了子文,怎么?要跟着一起去吗?”
“大哥?”白浅惊喊出声:“你要去见大哥吗?”
“对!怎么?一块来?”
白浅不爽的抽动着嘴角,风萤萤和大哥之间的关系他已经从老十的口中得到了证实;现在,整个幽都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了这个还未公开的秘密;他这时候跟过去,成什么样子。
白浅摸着鼻梁,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着去了,你……早去早回!”
风萤萤难得见这毒辣小屁孩有这么窘迫的时候,一时间升了捉弄他的心思:“呦!小阎王突然这么关心我,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白浅像是遇着鬼一样瞪大了眼:“什么受宠若惊,我这是……这是……”
“这是什么?”她继续捉弄着他玩,慢慢躬下身与他眼睛平视,欣赏着他的手足无措。
“算了!实话跟你说了,我还不是看你有仙器护身,想着跟在你身边多吸收点仙气,能让我这幅身子早点痊愈嘛!”
白浅不说倒好,一说她这才发现,就算是几天过去,小阎王脸上的血色连以前的一半都没有;看来在伏魔洞中,他是受了重创。
“原来是这样,要不我把玉佩取下来借给你戴,这样你的身体恢复的就会更快一点!”
说着,她就要取下来,却被他扬手打断:“别闹,这种上古法器是认主人的,离开了你的身体就跟普通的玉佩一样,没有半点仙光不说,还很容易损坏!”
当初獒犬似乎也说过,仙器认了主人,就会忠心耿耿,别人就算是想要偷取,那也是枉然。
见她带着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自己,白浅不由的就有些懊恼:“少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本王位列仙班,身怀仙籍,用不着你这只罗刹鬼来可怜!”
被白浅这样说,她也不生气,只是蹲下身,看着闹脾气的小屁孩:“白浅,万事急不得,今天我会早些回来,你在碎花居里等我吧!”
听她这么说,白浅的眼睛亮了一下;果然,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早点恢复仙力。
风萤萤离开碎花居,一路跑到忘川河边;抬眼望着那八百里长河,压在心口的怒气才稍稍平缓了许多。
千里望不尽的艳红色彼岸花,美的就像天上的云火;清淡的香气,随着阵阵阴风飘散在各处,如梦如幻。
巨大的海楼石边,他席地而坐,闭眼养神;紫色衣袂飘散在红色的土壤上,看上去夭邪极魅,临风若归,胸前墨发轻轻扫扫,忘川中的河水照拂在脚边,仿佛刚刚烟雾幻化凝结成人形的精灵,不沾一丝俗气,清远卓雅、遗世独立。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瞳;绽放着点点柔光的桃花眼,早就卷走了她的心,无酒自醉。
他很自然的伸开双臂,而她则顺势坐于他怀中;两个人,相互依靠着,她乖顺的窝在他的怀里,头靠在他的颈窝上。
“你不是说要我等你一会儿吗?怎么自己就先到了?”她拿起他的头发,绕在指尖扯着玩。
嗅着怀中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想了想,还是我等你比较好!”
“为什么?”她仰起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温热的气息吐撒在他脖颈敏感的肌肤,让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
“我比较有耐心,就算是等再久,也不怕!”
那个时候,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放空的,明明说的是一句让她无比感动的话,可是却感染着悲伤地气息。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红色彼岸花,身后,是她第一眼看上就喜欢上的男人;巨大的海楼石、涛涛的江水,还有那温暖的可以将她融化的怀抱;这一刻,让她满足的长长叹息,任由清风吹拂,弄乱的长发,空气潮湿,沾湿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