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房顶上的异动,风萤萤和琼花同时抬起头;心里,皆是浮现一个女人的名字。
琼花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风萤萤,道:“你在家里,哪里也别去!我出去看看!”
“公主!”风萤萤喊住已经跑到门口的琼花,忽然变得很平静:“你和王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以后不要为了我再做出什么傻的决定了!”
琼花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将嗓子眼的话咽下去;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傻的,千百年以来,不论人仙鬼怪,有多少人在这****的深渊中泥足深陷,然后无法自拔;明明知道是傻的,却还是执意如此;不知是害怕失去,还是在恐惧一个人无情无爱的悲伤。
琼花还是追了出去,飞快掠过的身影中仙光圈圈开始扩散,凤眼微眯,牢牢地锁住那快速逃窜的红色身影;终于,在她无心再这样逗玩下去的时候,她食指顶在眉心,就看一瞬间冰雪世界,漫天飞舞的雪花,带着极冷极寒的威力朝着那个红影打去。
终于,红影发出一声闷痛,一下就从半空中掉下来。
百花捂着被打伤的肩膀,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这里是红枫林的深处,到处都是盘桓交错的树藤和大腿粗的树干,红色的枫叶似乎不受秋季的影响,变得更加耀红闪目;随着飞舞的雪花落在树叶上,渐渐起了一层晶莹透亮的冰霜。
琼花飞身掠下,衣袂翩然飞舞;看着狼狈倒地的百花,眼里带着嗤笑:“你还真是改不了自己的劣根性,不管是天下地下,永远都喜欢偷窥别人!”
百花无视琼花的讽刺,艰难站起身;白嫩的手掌紧紧地按住不停流血的肩头,忍着疼痛,道:“我的习惯,用不着你来评说!”
“我稀罕吗?”琼花嘲讽:“百花,在我面前,别太把自己太当回事!”
百花被琼花呛得脸一阵红一阵绿,整个人都气的浑身颤颤:“不愧是自我优越性高的天界公主,除了自己,谁也看不上!只是高傲的公主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琼花眼神一暗:“如果你口中所说的大难临头指的是你的话,那本宫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百花根本不受其要挟,抿着因失血过多而发白的嘴唇,“你想杀人灭口?”
看着百花眼瞳深处无法遮掩的恐惧,琼花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说到这里,百花还指着一身紫色长裙的她,声音冷肃恶毒:“琼花,你会是继碧瑶和风萤萤之后的,第三个该死的女人!”
琼花仰天大笑,像是听见了天地间最好笑的一句话一样,笑的眼泪都在眼圈周围徘徊,还是停不下来;最后,看着百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才揉着肚子慢慢停住,只是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压迫:“你的丧心病狂,让我叹为观止!”
“所以呢?你就嘲笑我?讽刺我?”百花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拔高;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松开一直按压着肩头的手,沾满鲜红血液的手掌,看上去是那么诡异;可她还是一把冲上去,揪紧琼花的肩头,狠狠地摇晃,拼命的想要捏碎:“你还不是跟我一样?用了手段才让蒋子文答应跟你在一起,你得到了什么?真正意义上他的心吗?”
琼花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她在她身上发疯;只是眸光淡淡,神情自若:“总比你连他的人都得不到的好!”
那时候,百花突然像是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看着眼前用一句话就能击碎她所有尊严和梦想的女人,突然觉得,这个天上地下都歌颂的天帝之女其实却是最可怕的一个人。
她甜甜淡淡,看上去永远云淡风轻,可是她的身上,却有着和蒋子文惊人的相似;那就是,即便是疯狂到无法控制,他们还是能克制住自己的内心,用一个伪善的表面,欺骗着全天下所有的人;而像她这样真实的忠实于自己的内心的人,却成了人人痛恨的危险分子,成了万人嘴里的毒妇。
我爱上他,有错吗?我想要跟他在一起,有错吗?我拼命努力只为拥有自己的幸福,有错吗?
看着百花面若死灰,琼花轻松的就扫掉了她的手,看着肩头上印下来的斑斑血渍,她神色清丽,高贵无双:“知道子文为什么要留你一命吗?”
百花宛若僵死,整个人都呆愣在那儿,动也不动。
“你杀了他这辈子最珍惜的女人,蒋子文能坐上执法天尊的位置,就证明了他并非善男信女;不管是手段还是心性,他都有着我们不为人知的一面,而正是那一面,我父皇才会看好他,钦点了他为执法天尊;他留你一命,不是顾念旧情,更不是你有多么特殊;而是他不屑,他不屑用你这这样人的鲜血来祭奠他爱人的性命;在他心里,碧瑶仙子的生命高贵与一切,你的血液,肮脏丑陋,杀了你,只会让碧瑶仙子蒙羞掉价而已!”
说到这里,琼花像是拂掉灰尘一般,轻轻地拍打着胸口处的衣襟,刚才百花摸过的地方,她都用除净仙气洗礼了一遍;斑斑红血,就像是从未被她沾染上一样;紫色的长裙,依然净洁如绢,飘逸飞舞。
世界,像死了一样安静。
浑身的冰凉和彻骨的寒冷,让她抱紧了四肢,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团团,似乎只要一碰,就能碎掉一样。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仙人的生命,却是永寿的!
人活一世,不过几十载;洒眼,便能即过!对于人类来说,一件事,坚持做几年,十几年,已经是极为不容易;可是她,已经将爱他的这件事,做了一万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