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长得真俏啊!”叶青冬眼底流露出满满的赞赏。
苏婉宁怔住,眼前这个男人比其它男人更让苏婉宁恶心,但她还是鼓励自己放轻松,想开点,压低声音,“宁,十二了。”年纪是秦某人给她定的,不是她要撒谎的。
女人的知趣,让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很满意,他伸出了手臂,从女人的脖子后勾了过来,挑起她的下颌,“这小家伙真是人俏名字也俏啊,你们说不是啊?”说话的是秦淮景,他咧着嘴看向众人,笑得比桃花还灿烂。
他的调笑让苏婉宁身子僵如石膏,她又不能推开他,怒火在苏婉宁心中燃烧,烧得她的小脸通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害羞了,当然这些人里秦淮景是除外的。
他知道她有多恨他,有多不待见他,可是哪又怎样,就算再恨不得吃他肉喝他的血,她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这就是有钱有势的好处,手中的女人完全满足了秦淮景男性自大,他“哈哈”大笑,不露痕迹的将苏婉宁向旁推去,坐在旁边的男人利索的敞开胸膛将她迎接。
本就恶心犯寒的苏婉宁被秦淮景这一推,倒进男人怀里后就更是难受了,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让抱着她的男人轻笑出声。
对于怀里满脸通红、无措的人儿,叶青冬只是以为“他”紧张所致,高挺鼻子下那张厚薄适中的唇,这时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男人们都喜欢皱儿!哪怕喜男色的叶青冬也是这般。
苏婉宁的羞涩正是叶青冬需要的,很久没有遇见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了,叶青冬真的很满意,将盛满酒水的杯子送到了苏婉宁跟前,“来,喝一杯。”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绵长,可苏婉宁却无心欣赏,她的盯着酒杯,心如雷击般“砰砰”快速跳动。
“宁别太害羞啊,你想今晚累坏咱青冬哥哥啊,呵呵。”
秦淮景的调侃就是催命符,苏婉宁心一横,一把接过了酒杯,怀着早死早脱身的信念,闭眼一口就饮下,可这时潘渭文却说:“明德,看着宁我就想起前些时日我们一起上的那个女人,虽然他们是一男一女,但可都是美人啊!”说这话时潘渭文还撞了一下谭明德的肩。
“咳。”苏婉宁被嘴里的酒呛住了,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是不会喝酒,知情的则等着看好戏。
“哈哈。”
秦淮景带头笑了起来,接着是叶青冬,小倌也咧嘴而笑,潘渭文与谭明德对视一眼也假笑着加入其中。
苏婉宁心中如雷撞击般“砰砰”作响,她满脸通红,赶紧垂目,捂嘴猛咳,喉咙里就像火在燃烧般疼痛。手上一片水渍,尴尬不已,而这时一张锦帕递到了她眼前。
苏婉宁抬头,是叶青冬。
秦准景趁此立即向潘渭文瞪去,被兄弟狠狠叼了一眼,潘渭文噙着笑也不在捣乱了。
苏婉宁虽非常恶心身边的男人,接过锦帕的她仍向叶青冬投去感激的一瞥,叶青冬笑笑,虽是在笑,他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肤如凝脂、螓首蛾眉、眼如秋水、艳若桃李,的确很像女人,眼不禁微眯,扫向她的喉,胸,平平如地。这般年纪,长得又貌美的男子几乎都这般纤柔,于是乎叶青冬也就没作多想,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放心的转头与伙伴们聊侃起来。
叶青冬也是非常自大的,比秦淮景更过之而不及,他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日纵横欢场的自己会有看走眼的一天。
男人间的话题无疑总围着金钱、权利、玩乐转,坐在男人们身边的小倌们虽不插话,但却殷勤的添酒布菜,好生伺候着各位大爷。
巴掌大的小脸,秀气的叶眉,鼻梁下有着一张不点而红的朱唇,白皙的象牙色皮肤,发绾半挽锤落肩头,细臂纤腰,眼前这几名卖欢的小倌们,宛如一个个女扮男装的自己般,苏婉宁心中是百感滋味,对他们,她是同情多于恶心。
谁都不想做娼妓,女子都不愿,何况身为男人儿身的他们,个个都是苦命人,多年后青楼女子尚有嫁娶的可能,而眼前这些小倌们的劳力已经不剩斤两,他们的微笑已经干涸得只剩沧桑。等待他们的便是百花凋零凄惨过一生。
这个吃肉不吐骨头的社会啊,苏婉宁在心中重重的叹气,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低落,因为这些小倌们,也因为自己。手中的锦帕被她揉成了一团。
神游间苏婉宁突感腰间一疼,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做的!
苏婉宁轻叹一声,硬着头皮拿起了酒壶向叶青冬的空杯子而去。
苏婉宁的举动虽然笨拙,但秦淮景还算满意,见叶青冬也是眉眼含笑,他更是撒着欢向叶青冬敬起酒来。
月光倾城而下,时光在层层腐朽中流去。
夜,渐渐深了。
叶青冬头晕眩着,打了一个哈欠,满脸通红的靠到了软椅上。
该来的终究来了,苏婉宁心中一窒,面如死灰。
叶青冬是个会处事的男人,既使疲得像只狗,他也爬起来亲自相送兄弟们。
秦淮景勾了手过来,他也喝得不少,但没叶青冬喝得多。他在潘渭文缠着叶青冬时,凑到苏婉宁耳边嘀咕:“今晚一定得把二少爷侍候好,机灵点。”成败在此一举,他不得再次叮嘱。
“我会好好伺候叶少爷的,秦大少您就放心吧!”苏婉宁咬牙切齿地说。
秦淮景一笑,在瞪着自己的女人脸上捏了一把,不将女人愤恨放在眼里,潇洒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