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理睬这个强迫自己的男人,但男人为她做的一切,出于教养,苏婉宁也应该向他说声谢谢。于是女人伸手摸索而去,碰了碰男人,“怎么了,宁。”白依抬头看向碰触自己的女人。
‘谢谢’掀唇无声的感谢。
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瞬间开成了一朵花,他低头在女人颊上印上一吻,道:“你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口是心非,道貌岸然,苏婉宁在心中狠狠腹诽,如果不是让你占到便宜,你会为我治伤吗?
虚伪!
这是一个和自己同样虚假的男人。
想要摆脱他应该是比任何一个男人更难。
难上加难啊。
或许这就是命吧!
不断进入,不断退出,再进入,再退出,再进入。从一间牢房跳进另一间牢房,从另一个男人怀里跳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终是过着禁脔的人生。这兴许就是她今后的人生吧!
他会是她的终结吗?
猜不透,也无力去猜……
苏婉宁在母亲苏云裳为其安置的小院里一点一点的康复同时,北郊一别院内另一个男人也在慢慢的恢复。
在一个晨曦时刻,窗外天色将暗未暗,室内光影若隐若现时,男人猛得睁开了眼睛。斑驳暧昧的光线中桌椅板凳、花瓶鲜花中各自影影绰绰,有如历经沧桑的女子,哀婉诉说昔日风情。
这样的时刻,恍如带着前世的记忆,伴随着柔软、忧伤、甜蜜、哀怨的心绪一一在男人脑海里闪过,在心间缓缓流淌……
一行热泪从叶青冬的眼中落了下来。
叶青冬恢复了记忆,除了对向他施以援手的喜悦诉以自己的真实情况外,在其他人面前仍旧继续着装腔作势的模样。离开别院时他恳求喜悦为其保守秘密,在得知鱼凫宫少主鱼红袍之兄鱼白依三日后将在别院举行婚礼表示祝贺。
没有人邀请他参加婚礼,可叶青冬离去前却向喜悦承诺道自己到时会来参加婚宴。不管那个鱼红袍与杜喜悦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他都觉得自己应该来。能与江湖上霍霍有名的鱼凫宫两位少主结识,这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叶青冬虽然在感情上较为失败,但在生意上一向是个看得远的人。
离开后的叶青冬让珠宝铺掌柜送信去了他十里长街的小院,随后将改头换面的周千接到了身边,并叫他私下重金聘请探子暗中打听苏婉宁的去落。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叶青冬紧紧握住茶杯,只盼望这场暴风雨快点过去,天能快点亮起来,苏婉宁能早日回到他的身边。
但,乌黑浓重的夜,依然那么漫长,黑暗得仿佛再也没有尽头……
光阴似箭,三日转眼既逝,下了三天的大雨,雨,终于在第三日清晨停了。
天刚蒙蒙亮,别院里下人们便开始忙碌,升火的做早饭,打水的洗碗筷,拈菜的切菜,切肉的配菜,厨房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都忙得不亦乐乎。
下人们忙的汗流浃背,而他们的主子们却还在呼呼大睡,忙碌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吃上早饭的下人们,嘴上虽不敢发泄怒气,心里却狠狠的诅咒着他们的主子贾轻瑶与秦淮景。
十天前贾轻瑶在花园散步时遇到红袍与喜悦在庭中散步,她对这对绝美的人儿是充满了好奇,见两人虽然相隔一臂的距离并肩而行,但两人间的气氛却是亲密无间,于是便悄悄跟了上去,结果听到红袍的兄长要成婚,准备购买一所住处举行婚礼。回房后她向秦淮景讲起,秦淮景二话不说便跑去找了喜悦与红袍。
男人巧舌如簧,说什么现购新宅还要装修根本来不及啦,请下人添购婚礼所需,万一请到手脚不麻俐的仆人就更担误事了,我这宅子前年才建成,非常新,而且府里常办宴会,仆人们非常有经验,个个手脚快,都是把好手。反正啊!就是死得也给说成活的了,喜悦与红袍难免有所心动,觉得秦淮景说得对,但他们不是主角,于是喜悦让红袍去问白依,本以为洁癖严重的白依会拒绝,没想到他竟欣然接受了,主子是高兴了,可是累得却是他们这些下人。
与下人们起得同样早的还有苏婉宁,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
这是她第二次成婚,嫁的都不是她所爱的男人。
天一亮,苏婉宁便被小珠和几个丫鬟拉了起来,吃过早饭后,便被架进了浴桶。
一翻折腾后,她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小珠的声音便在身旁响起,“小姐,这是新嫁衣,请您过目。”说着就退开身子,让身后的小丫鬟们将喜衣呈上。
一边是红如血般的锦缕袖嫁衣,纷繁彩丝,灿若云霞。一边是明晃晃的翠云金冠,颗颗珍珠比碗豆还大,特别是头冠中间那颗与装一两酒水的酒杯差不多大。
上等的苏锦锻绸,顶极的南海珍珠。
鱼白依对她不薄啊……
苏婉宁低头看去,漂亮的杏眼里闪烁的不是喜悦,而是淡淡的忧愁。
低低的叹息一声,修长白皙的玉指在锦缎上游走。
这不是苏婉宁第二次触摸嫁衣,之前被晚茜协迫嫁与安辰宇时,她也触摸过。
同样的情景,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的心境。没有一丝待嫁的喜悦,苏婉宁抽回了柔夷。低下头,隐去眼眸中的伤疼。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吧!”这时耳边传来小珠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