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晚茜看著她茫然的神情,伤心的眼神,冷硬的心好象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她坐在床边,隔著被子将她抱住:“怎么了?”一边说话一边将软垫垫在女人腰后,让她舒服的靠在床头。
再得不到女人的回应后,晚茜又轻轻的摇了摇她。
苏婉宁感觉头好重,刚睡下,就被人弄醒,本就有些郁闷,再加上不知如何面对晚茜,故只能沉默以对。
用力的挤了挤仍很干涩的眼睛,转了转黑亮的眼球,虽然没有立时一双水炯变的清亮起来,但晚茜见对方显然是完全醒了过来,不禁心情大好,此刻要比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样子,令人愉悦的多。她微笑著,理了理女人散乱的黑发,温柔地说:“婉宁,你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了,身体很虚弱,我们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饱了以后再睡,会舒服些。”
苏婉宁脸色仍很苍白,她皱著眉头,认真的思考女人的话,然后轻轻的舒展眉心,沈默的闭上了双眼。
晚茜见她一副清冷的样子,顿觉心中一紧,伸手握住女人的柔夷,低头看去:“婉宁,你在生我的气吧?”明知故问,“能原谅我吗?”
“没有。”苏婉宁摇摇头,本能的将一些事实掩盖住,说的云淡风轻,不过她心理确是记得晚茜的“错”。
“婉宁,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委屈,你过得太苦了,我好难受……”晚茜幽幽的说道。
苏婉宁闻声倏的圆睁著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掀唇道:“我是人,我有思想,我会思考,然后决定自己的需要。”
“我知道。”晚茜嘴上是这样说,但心里却并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即使有,那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
苏婉宁本来身上就不舒服,左手却被泄落心事的女人这么大力一捏,就别提多难受了。
“唉……”看穿好友心事的女人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晚茜看着苏婉宁,苏婉宁那张漂亮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这让晚茜猜不透女人的想法,心里更是忐忑。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一点也抓不住,像被猫抓了般难受,刚要开始说点什么是,却被苏婉宁打断了。
“晚茜,我不出去吃了,你让人把饭给我送进来,好吗?”她淡淡的无声说道。
晚茜大惊,暗暗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呀!看来自己不是做梦,女人的冷漠,让气氛变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晚茜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她知道苏婉宁在生自己的气,她心里酸酸的,张著嘴,看着背对自己躺下的女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惨白的吓人。半晌,才发出了声音,“好。”轻轻的应了一声,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沮丧与伤心。
苏婉宁自躺下后,便自始至中闭着眼、咬着唇。她需要时间来消化与好姐妹之间的裂痕。
不一会,小容就进来了,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了一碗燕窝粥外加两盘开胃小菜。
“姑娘,吃饭了。”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小手随手拿过床上的一个软垫,然后将伸手扶住欲于起身的女人,将软垫放在女人的后背处。
苏婉宁点点头,掀唇无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姑娘,这是夫人让奴婢为你熬的燕窝粥,夫人不知道你啥时会醒来,所以大夫来看过你后,就让奴婢开始熬的,熬了十来个时辰了,熬溶了好几锅呢。”晚茜夫人对苏姑娘的关怀,小容很是羡慕。
苏婉宁听了,低垂著眼帘,眉宇间黯淡的神色淡了几分。晚茜的关怀,让她心中又暖又涩,嘴角扯了一抹苦笑。
稍微踌躇了一下,她抬头伸出了双手,小容怜惜的看着眼瞎的女人,想要喂她,苏婉宁却摇头拒绝。
接过瓷碗后,苏婉宁低下头,舀了一勺,清甜爽口。她一点一点的将燕窝粥送进嘴里,慢慢的将晚茜的心意咽下。
一碗粥下肚,苏婉宁感觉那热流渐渐的从食道传到了心肺,直到四肢百骇都温暖了起来。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还是难过,但心里却叫嚣着晚茜是你的好姐妹,苏婉宁你不要那么小心眼,虽然她暗算了你,但是也是为了你好,只是用错了方法。算了,算了……对晚茜的怨气随着这碗热乎乎燕窝粥下肚,在苏婉宁的心里慢慢的溶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用过晚饭后,苏婉宁让小容为她烧了一桶水,她沐浴后,困意上心头,躺到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晚茜再次来时抚摸她的脸蛋她也毫无知觉。
安辰宇守了一天一夜,睡到暗灰的天空变得幽黑才醒来。
男人抻了抻懒腰,对着淡淡的烛光发怔,再回时立即抬头向窗户处看去,透过半敞的窗户向外看去,是漆黑的一片,翻身而起,一边系着袍子一边向往冲去。
安辰宇有些懊恼,明明只是打算陪有身孕的晚茜睡一会的,自己怎么睡过去了呢!
婉宁醒了吗?
不知情况的男人加快了行走的步子。
夜,静的有些彷徨。
初冬的暗夜,总是最难猜透的,月清纯得如的姑娘晰白的脸颊,隐隐浮现一丝微微的羞涩……嘘,不要吵醒属于冬季的梦,安静、安静著……
安辰宇站在床边站著……静静打量着沉睡中女人娇好的面庞。
苏婉宁仿佛略有觉察,低吟了一声,把男人吓了一跳,倾刻间屏住了呼吸。半晌,见女人并无醒来的痕迹,这才大松了一口气,仍旧小心翼翼的喘息,生怕扰醒床上的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