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半闭著眼,脸上一片苍白。
小红见了,带著几丝同情和怜惜,“姑娘,小姐说你爱吃味重的菜,今天晚上奴婢叫厨房做几道,等下给你送过来。奴婢这先下去给你端点粥来暖暖胃。”小红说完,见苏婉宁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昏睡了多久?”苏婉宁淡淡的无声问道。
“一天一夜。”略微踌躇了下,小红接著说道:“姑娘,你没醒,小姐可担心了,一直守在你身边,姑爷见小姐熬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带小姐回房休息去了,小姐可累坏了,现在都还没有醒呢。”小红没有撒谎,却是故意这样说,那是因为她护主心切,出自于寻芳阁的她,当然知道苏婉宁与晚茜的情谊有多深,但如今与往日不同,自家小姐已不是流莺,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小红不愿意自家小姐犯傻失拱手送人。
“……”苏婉宁沉默了,小红的话她懂,她并不介意,也不在意,因为她对安辰宇毫无兴趣,而且从未动过要和她家主子分一瓢羹的打算。对于晚茜的做法,苏婉宁虽然难过,但并不恨她。但伤害仍历历在目,听到小红这时提到他们,自己的心仍就纠作一团。
“小姐,您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见女人不吭气,小红故作关切的询问著。
“我很好,不是很饿,你不用麻烦了。”苏婉宁无声的回答,她的肚子里很空,但是却没有饥饿的感觉,她现在确是不想吃东西。
小红虽然很想回答苏婉宁,那好,晚上吃吧,但毕竟是奴婢,下人,没有那个狗胆,只敢在心里意淫,面上仍旧恭敬道:“那姑娘,还要再喝点水吗?”并没有拿过放在床头桌上杯子取水的打算。
“谢谢,你去忙吧。”苏婉宁轻轻的道了声谢,就闭上了眼睛。
小红见了捌捌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此时的她并不打算按少爷吩咐的在第一时间告诉他苏婉宁醒了,而是决定等主子醒了告诉主子,她要减少少爷与苏婉宁相处的机会。
待小红出去,关上门,苏婉宁才面朝外费力的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向窗外。
俗话说:聋子,眼力却比常人好,瞎子耳力好于常人。
苏婉宁虽然看不见了,但耳力却胜从前,她清清楚楚的听见周围的一切,外面下著雨,隔著格子窗户,隐约能听到“唰唰”的声音。
白茫茫的雨幕,又带走了一丝暖意,大雨落大兴,清洗著尘世的污浊,带著一股子傲然的清冷,女人从未发现自己这么喜欢下雨。
苏婉宁没有力气爬到窗台去听雨,头疼欲裂的她浑身更是像散了架一样,酢软难当,这是****的后遗症所致。她听了一会儿雨声,便又闭上了眼睛。
实在是太疲惫了,她现在只想睡觉,什么都没力气去想,但是却能感觉到那浓浓的哀愁缠绕著自己。
它就在那里,即使自己不去刻意的碰触,也能实实在在知晓,因为那是长久以来,一点一滴累积下来的,很想试图去化解,可现在它已经厚到,自己无能为力的地步。
苏婉宁闭上眼睛没多久,房门就开了,晚茜碎步走了进来。晚茜虽然午后被安辰宇拉回了房,但因为心挂苏婉宁,故睡得并不安稳,再次醒来时,发现安辰宇还在打呼,于是她便趁机偷偷溜下了床。一出门就碰到小红,一问知道苏婉宁醒了,她连忙奔向南院的卧房。
安辰宇的拒绝让她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她便将解药送上,可苏婉宁服过解药后,仍旧不见苏醒,昏睡的女人让她心惊肉跳,故请来大夫诊治,大夫说并无大碍,苏醒后既平安。此刻听到女人醒来,同时也让晚茜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心情豁然开朗,如果女人真的因为服用****而出事,她也将无脸活在这世上。
不过幸好,心头上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掀了下去,可也并非完全的放松,因为女人并未与男人同房,这就代表她的计划完全泡汤了,她本打算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再以女人兴许已有男人骨血而恐吓女人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可安辰宇却坏了她的好事。
苏婉宁与安辰宇两人的关系本就尴尬,再加上苏婉宁不喜安辰宇,这次计划失败,要想对她再次下药是难上加难。
而男人的强硬无疑是痴人说梦话,以晚茜对苏婉宁的认知,苏婉宁是个比牛还固执的女子,倔强的性格造成了她不会轻易对不喜的事物妥协,晚茜想要照顾苏婉宁一辈子,不想让别人说她一点闲话,不想让她受委屈住在安宅里。想来想去,没有哪个方法比两女侍一夫的办法好。
可如今……
唉……
每每想到这些,女人就忍不住心绪激荡、烦燥不已……
晚茜抬手贴上女人的脸,享受地抚摸著,感受那种如丝绸般的美妙触觉,苏婉宁的呼吸很轻,眉头微拧著,其间有些须令人辛酸的疲倦。
晚茜心中升起莫名的感触,婉宁已经睡了近三十个时辰,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仍很憔悴。不由得伸手抚上女人的眉心,反复婆娑著,似要抹去其间淡淡忧伤。
注视著女人良久,估摸著晚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女人才抬头向窗外看去,透过格子的缝隙,望见一抹淡淡的红晕,那是夕阳坠落下去,收敛了它的光彩。
然后轻轻的推了推床上的女人:“婉宁,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吧。”无论如何晚茜都决定助安辰宇一把,以不变应万变,将理念藏乎于心,则能处变不惊,运筹帷幄,纂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