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井水已经凉得刺骨,那熊熊的烈火随着一桶桶的凉水从头顶而泄,慢慢将安辰宇胸膛内热血沸滕的欲火消灭。
晨曦终于撕破了黑夜的袈裟,天空泛着鱼肚白的颜色,朝阳在东边冉冉升起。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红木格子窗泻进屋内时,苏婉宁幽幽转醒。
用过早饭后,晚茜来到了她的身边。
苏婉宁试着张唇无声的与晚茜交流。
起初晚茜相当的吃力,但在次又一次的猜测琢磨后,晚茜几本能读懂唇语,能与苏婉宁交流。
苏婉宁本是要向晚茜表达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意愿,却被晚茜抢先一步告知安辰宇已经为她请了大夫,大夫午后便会来此为她诊治。
苏婉宁瞬间哑然,沉默片刻后压下这前的决定,对晚茜说了句无声的谢谢。
午后,大夫如约而至,在为苏婉宁检查一翻后,他对苏婉宁的眼睛与嗓子无能为力,但却对她断掉的右手有丝把握。而晚茜此时才知道苏婉宁身体之处还有一处破残,泪,刹那间就从她眼眶里滑出,她抱着苏婉宁‘哇哇’大哭。
苏婉宁用手在晚茜脊背上轻抚着,无声的安慰着她。心里一翻琢磨后,苏婉宁决定尝试一下,虽然不是十成把握,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
至此,苏婉宁暂时放弃了离开的念头,选择第二个计划执行,尽量避开与安辰宇独处。
而安辰宇自那次失礼后便未曾再犯,对苏婉宁彬彬有礼,这让她提起的心暂时放下,她的日子还算轻松遐意。
相对于苏婉宁遐意的生活,秦府别院却是乌云盖顶。
“啪——”
当再一次听到没有寻到苏婉宁的踪迹时,秦淮景终于爆发了,“滚!”他将茶杯砸碎在地后,对着跪在眼前的六个男子大吼道。
然尔当六个男子慌张的退下去时,他又开口叫住了他们。
“主子。”说话的是六个男子里的头,此刻他与下属们都等候主子的发号施令。
秦淮景看着那男子道:“十天之内,如果再找不到人,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众男为之一窒,却仍恭敬抱拳回道:“是。”服从主子的命令是他们的职责。
秦淮景点点头,负手踱步走到书房门口,看着外面阴霾的天空,他那张英俊冷冽的脸上有着迎接山雨欲来前的镇静与坚定。
数片金黄的秋叶,如随“波”荡漾的小船,摇摇摆摆、飘飘停停……把灰白色的青石墙面点缀得如天空一般,星星点点。
金梦怡坐在银杏树下掉眼泪,自叶青冬被自己砸伤之今已过去七日,虽然男人已没有性命之忧,却始终没有醒来。为此,金梦怡整日在不安与愧疚中度日,神情惚恍,常常在一个地方待着就会不由自主的发呆,神色显得悲伤落寞。
叶青冬现在的情况就像之前被山匪所袭的情况一样,金梦怡虽然很担忧,但她却从不后悔下此毒手,因为她明白当时的情形如果不这样做,也许结局会比这样还要糟,如果叶青冬醒来要责备她,她愿意接受他任何的惩罚。
老天爷,你快让叶青冬醒来吧!
金梦怡在挂念叶青冬身体时,也在担忧她所撒下的谎言。
事发的第二日,在秦淮景的提醒下她写了一封信派人交回叶府,信中所述她与叶青冬临时兴起出海游玩去了,短时间内叶家人不会怀疑,但时间长了,就会纸包不住火。如果叶青冬不早日能醒来,她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唉……”倚在银杏树旁的女人重重的叹息着,一脸的无奈。
满院秋色关不住,高大的银杏树下坐着一抹粉红的身影。
一身蓝衣的喜悦一进庭院便将金梦怡优伤的神情纳入眼帘内。
喜悦是个性子冷清的女子,除了在医治伤患时外向外,平时都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可这会,她看到银杏树下那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时,她也不由动了侧忍之心。
晚宴之夜的一切,喜悦是看得清清楚楚,不用言语,她也明白这场伤害的缘由,男女间的情感纠缠谁能说得明白。
酸甜苦辣,她是深有体会。
情这个字伤人啊!
喜悦轻叹了一声,提着药箱向银杏树走去。
一阵秋风吹过,银杏树叶纷纷扬扬地从树上飘落下来,宛如无数只金色的蝴蝶在空中漫天飞舞。
金梦怡抬手抹泪,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
忽然,一道略微清亮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叶夫人。”
被来人吓了一跳,金梦怡猛地直起身子,看清了站在身前的人是杜夫人后,她才轻拍着胸口,将身子放松下来。
“悦姐姐,你来了。”她扯开嘴角,微笑道。
听到女人对自己的称呼,不喜欢与外人亲密相称的喜悦蹙了眉,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扯出迁强的笑容点了点头。
虽然心情不好、精神不佳,但见到来人金梦怡也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毕竟对方是来为自家男人治疗的,她微笑着客套道:“悦姐姐用过饭了吗?”说着,就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之前几日喜悦都是午后过来为叶青冬针灸,可这样的下场就是打乱了她的作息,她喜欢饭后午睡,这个习惯十来年来一直都没有变,于是想了想决定将治疗时间提前至午饭前,反正这饭前治疗或者饭后治疗也不会影响效果。
喜悦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向屋子走去。喜悦本就不是一个多话之人,如果不是这几日医治叶青冬与金梦怡有所接触,金梦怡对她来说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