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粥,安辰远便将苏婉宁放平于床上,让她好好休息。
苏婉宁虽然没有吭声,但却用行动来回应了男人的要求。看着女人闭上了空洞的大眼睛,安辰宇高兴的咧开了嘴。
苏婉宁这一觉睡下去,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抬手揉揉干涩的双眼,耳畔这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婉宁,你醒了。”
苏婉宁兀的睁开眼,转头向声音的发源处看去。
“婉宁。”女人激动的喊道。
是晚茜。
晚茜怎么在这?
她不是嫁人了吗?
安辰宇。
难道晚茜嫁的人是他。
苏婉宁瞪圆了眼。
秋夜静谧,素雅的厢房内两个女子彼此静静注视着对方。
那卧在床上的女人吃力的用手肘撑起身子,半倚在床上,含着泪、伸出了颤抖的手。
而那所坐在床畔的女人先是为之一愣,随既握住女人半空中没有方向感的手,“婉宁,你的眼睛?”本能的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在女人面前挥舞。没有波澜,黝黑的眸子里就如一汪死潭般沉静。
“婉宁……”晚茜为试探的结果而大吃了一惊。
面对好友的询问,苏婉宁委屈的呜鸣了一声,诉说着她心中的悲伤。
晚茜兀的睁大了眼,为新一轮的认知而骇然,面色苍白,颤抖着问:“婉宁,你……你不能说话了?”眼眸里逐渐溢满了泪水。
苏婉宁揣着心酸点下了头,已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口上、褥子上。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晚茜柔美的小脸皱成一团,各种纷杂的感情涌上心头,让她无语凝咽,“是谁伤害你的?”晚茜失魂落魄地狂呼。到底是谁做的,竟会对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手,眼泪从晚茜的眼眶里徐徐滑出。
苏婉宁不发一言,任眼泪放纵地流淌着,打湿了她美丽的脸。
晚茜一边说一边注意到苏婉宁的神情,见到那张梨花带雨的冰雪模样,心里不由一痛,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思念与悲伤,一把抱住身前的女人,痛哭失叫:“婉宁,婉宁,我可怜的婉宁啊……”
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苏婉宁袭来,她伸手回抱着将自己紧紧抱住的女人,睁着无神而又悲伤的眼眸,半晌,呜地痛哭出声!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人般,狠狠的痛哭着。
一时间,哭声漫延了整个屋里。
满屋子的哭声,院门外,此时徐徐走进一个修长的身影。
他立在门边,身着蓝衣长袍,如云的乌发下,是一张光润的面庞,他浓眉微蹙,为满屋子的哭声而心烦意乱。
片刻后,他抿着唇走进屋来。
屋里的婢女连忙行礼,叫道:“老爷。”
安辰宇颔首,走到床边,他如水的目光从放声哭泣晚茜身上一掠而过,再望向同样大声哭泣的苏婉宁,眼里是一片温柔与怜惜。
“晚茜,我知道你非常想念婉宁,可婉宁身子还未康复,经不起折腾的。”他对晚茜笑嗔道,轻言细语的话语中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斥责。
晚茜闻声松开了手,道:“辰宇,我——”她柔美的脸上有着一抹红,却仍痴痴望着苏婉宁,眼神依然是悲切的热烈。
苏婉宁从好友晚茜的怀中抬起头来,轻轻地不露声色地离开了她温暖的身体。
尽管她是如此眷恋。
苏婉宁低垂着头不语。
既使安辰宇向她承诺要为她医治残缺的身子,但她仍旧对他没有一丝好感。
安辰宇将苏婉宁的表现全看在眼里,在心里重重的叹息了口气,然后看了晚茜一眼,责备道:“你也是的,自己身子怎么长的,难道还不清楚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的着想啊!”女人已怀有他安家的骨血,未到三个月身孕也是经不住过大原情绪波动的。
苏婉宁听了兀的抬头看向晚茜,泪脸上是一片惊讶。
晚茜闻声歉意的看着安辰宇轻声道:“辰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话还未说完,安辰宇便摆摆手,示意晚茜不要再说下去,蹙起剑眉道:“这里有我,你回去休息吧!”
晚茜点了点头,半晌,又迟疑地望向苏婉宁,嗫嚅道:“婉宁,我,我先回屋了,明儿又来看你,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又握住了女人冰冷的手。
苏婉宁为没有等到答案而愕然,但片刻后,仍微笑着点下了头,她认为晚茜是不好意思,反正来日方长,改日再聚就是,眼瞎的她却未看到晚茜欲言又止的神情。
随后晚茜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安辰宇看着晚茜与丫鬟离去的身影后,转头望着苏婉宁,道:“我把晚茜收房了,她如今是我的小妾。”
苏婉宁低着头,没有吭声,也不抬头看他。
安辰宇沉默了许久,转身问伺候苏婉宁的丫鬟小容,“服侍姑娘喝过今晚的汤药了么?”
小容低声道:“还,还没有……”
安辰宇剑眉一挑,正要发怒,只见苏婉宁此时突然伸出左手,安辰宇一愣,随既看了苏婉宁一眼,然后向小容命令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把药给姑娘端上来。”
“是。”小容应了一声,赶紧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