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来到了那团白光前面。她伸出手轻轻地触摸那团白光。可那团白光仿佛有无穷的吸力一般把她吸了进去。
黑暗,又是黑暗,等苏婉宁再一次冲破黑暗的时候,她感觉浑身都痛的不行,尤其是脑袋,胀痛的好像有锤子在敲打一样。就在她疼痛难忍,准备用手去抚摸一下头部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惊喜不已的女声。
“少夫,苏姑娘动了,她的手指动了,少爷,少爷。”
苏婉宁无力动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婉宁,你还好吗?琴香把药端来,快点去。”
“是。”
苏婉宁听得出来,这个声音就是在她昏迷前在耳边残酷的男声。现在听来,他的声音里居然还带着浓浓的惊喜。
“婉宁,药来了,张嘴,把药喝了。”秦淮景将药碗送到苏婉宁嘴边。
就在男人再一次叫她‘婉宁’的时候,苏婉宁脑海里属于那个叫秦淮景的男人的记忆突涌而出,将她冲击的恍惚不安。
好痛,好痛……记忆复苏后,这是苏婉宁唯一的感觉,“嗯”苏婉宁呻吟一声。
“婉宁,忍忍,喝了药,就不疼了。”在听到这个噪耳的声音之后,她的脑袋更痛起来。脑袋痛,身体也痛。想动,却动弹不了。
“婉宁,喝药,张嘴,喝药了。”
不!
我不要喝药!
我想死!
让我去死吧!
苏婉宁在心中暗叹道,然尔她的意愿并没有实现,过了一会,在得不到女人的回应,一直守护在苏婉宁身边的秦淮景用手将女人的嘴撬开。温热的液体徐徐灌入口腔内。
为什么不要我死?为什么?
愤恨的气绪像浪潮般涌来,积聚在胸腔内,一浪高过一浪,带着致命的威胁向苏婉宁而来。
没等苏婉宁再去多想,有着绝美容貌的男人便很温和的问了一句:“婉宁,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秦兽,你少在那假惺惺!
苏婉宁想让秦兽闭嘴,但她却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很疼,像火烧般辣疼。她发不出一点声音,也她抬不起手来。呜呜……痛苦的鸣哀着,单薄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婉宁,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婉宁,婉宁?”男人急切却又轻柔的叫着。
金梦怡、瞎眼、毒哑、断手,装模作样的秦兽……
那如潮水般的记忆汹涌不止涌向脑海,使得苏婉宁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嗡,嗡,嗡,’脑袋里不停地发出这样的声音,不堪这样磨人的噪音,苏婉宁再次陷入黑暗。
看着昏睡过去的女人,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压得秦淮景闷疼。第一次,秦淮景丢下了淡定从容,变得惆怅,无奈,哀伤,颓废……
过了许久,秦淮景才回过神来,对于心里涌出的复杂情绪,他将此视为是没有休息好所致,为苏婉宁盖好背子,交待琴香一翻后,他向外走去,向自己的庭院走去。有些事该解决了。
刚到庭院外面,伺候金梦怡的婢女小娟刚好走了出来。
见来人是秦淮景,她赶紧迎了上去,向秦淮景福身问候,“秦少爷。”
秦淮景应了一声,开口问:“你家小姐呢?睡著还是醒著?”
“醒著,坐在房里看书呢,奴婢现在要去厨房替小姐端午膳。”小娟回道。
“嗯,你去吧!”见小娟转身要走,秦淮景想了想又把她拦了下来,“小娟,你等等。”
听到叫唤,还没走开的小娟立时回身,“少爷有事?”
“一会你伺候完你家小姐用饭后,便给你家小姐收拾收拾,一会会有马车来接你家小姐。”秦淮景决定一会派马车将金梦怡送回金府。
小娟一愣后,道:“是,奴婢知道了!”
于是他们分道而行,小娟去厨房端房,而秦淮景推开了红木门。
“小娟,我都说了,我不想吃。”听到‘吱嘎’的开门声,金梦怡以为是不听她命令的小娟端饭回来了。
“梦怡。”
“淮景哥哥,你怎么来了。”金梦怡迅速抬头,见来人是秦淮景,立即放下手中的杂书,迎了上去。
秦淮景一把扶住扑进怀里的女人,不露痕迹的将她拉开,带着她坐到凳子上后道:“梦怡,你在我这已经呆了四日了,家人会担心的。”前两日,秦淮景便劝金梦怡快点回府,以免被人发现她的行踪,金梦怡却说她已让人送信回金府,娘家会为她打掩护为由拒绝了。
听到秦淮景又来赶她离开,金梦怡直接拧眉,咬了咬唇后道:“不会的,淮景哥哥,娘很疼我的。”说着就向坐在她旁边的男人靠去,倒进他的怀里。
秦淮景皱了皱眉,低头直视金梦怡,语气中满是不满,“别再任性了,好吗?”
金梦怡当下就沉了脸,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直起身子,转过身,金梦怡苦着脸道:“淮景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哀伤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埋怨与指责。
秦淮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为女人的执着。曾经的金梦怡不是这样的,她是善良纯洁胆小的,如今的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过,失望,厌恶!
秦淮景怎么会用如此让人心惊、浑身顿起恶寒的眼光打量她,金梦怡心里直冒酸,后背冷汗直流。她欲言又止,强忍着想要斥责的冲动,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淮景哥”“够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淮景一下子打断了。嗓音一下子扬得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