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琉璃流光溢彩、细腻又含蓄,灼人眼球。苏婉宁拿起一根红白相间的琉璃珠钗细细端详,琉璃珠钗约一支筷子的长度,钗身呈麻花形绞成,那中间流淌的红白色料像流沙一样随着光度而变幻,前后两端都被打制成椭圆形,并未垂挂珠坠,很是简单却透着低调的高贵。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婉宁虽是头发未长,但可以留着今后用,她开口向老板问价,而这时她身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她扭头看去,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的女子,此刻却留了个粉色背影给她。
苏婉宁听出叹息声中的带着的浓浓失落声,君子不夺人所爱,苏婉宁心想离开的这名粉衣女子一定是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否则不会悄然离开。她耸了耸肩,不再理之,转回头与小贩讲价,最终砍掉五两白银的价格取得了这玫琉璃钗,如果是在冰焰肯定是要十五两呢,为此,苏婉宁的心情很好,刚要将琉璃钗放进周千递过来的锦包里,一阵旋风刮到了跟前,抬眼时,一抹大红身影映入眸内。
当看清来者后,苏婉宁轻轻的倒抽了一口气。
眼前站着一个与秦兽不分上下的漂亮男子,男子年纪大约二十六、七岁左右,他的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白净的肌肤配上一身红衣装束,性感又妖魅。
“公子,你好。”低沉却铿锵有力的声音从漂亮男人唇瓣内溢出。
这是一个有教养的男子,他不仅说话有礼,眼神更是纯净,浑身丝毫没有一丝邪恶之气,与苏婉宁认识的那个美男子是皆然不同的两个人,苏婉宁对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影像还不错,她拍拍挡在身前的周千,周千顿了顿后挪开了身躯。
“你好,请问有事吗?”她沉声道。
红袍面容噙着浅笑道:“公子,可否将手中的琉璃钗转让给在下,价格好商量。”语气里没有一丝猖狂。
苏婉宁愕然,眼中闪过的不愿又怎么会让红袍看不到呢,红袍心里闪过一丝纠结,快速收拢心神,微笑着又道:“公子,今日是我爱人的生辰,所以在下才会如此唐突,请公子间量。”
苏婉宁一听,向左看去,见那抹粉红身影正背对着她,拿着手绢为一个九、十岁的小姑娘擦试嘴角。心中一下恍然,她沉默不语,就在红袍以为她不愿意,急得快要再度请求时,她道:“好。”此刻,苏婉宁不知自个的让爱的举动,在不久后的将来会为她换得人生中最最重要的回报。
红袍大松一口气。他不是个夺人所爱之人,但他心爱的之人是一个眼界很高的女子,难得看上一件首饰,他不得不为其争取,加之今儿是她的生辰,他更是不想她失望,所以才会如此唐突。
“那公子……”红袍神色尴尬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苏婉宁了然,“就依原价五两既好。”她既然舍爱,就不会漫天要价。
“那就多谢公子了。”红袍双手抱拳感谢。
苏婉宁一笑,对他点了点头。
红袍不再担隔,交银取货后,对苏婉宁再次说了声感谢后,便大步流星的向来时的走去。
苏婉宁并未离开,而是转身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发怔,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见到那红衣漂亮男子来到粉衣女子身边。女子侧脸相对,虽然隔得远,又是侧面,但女子优美的侧颊也让苏婉宁认知到此女子是名国色天香的绝美女子。
绝美的两人,孩子也一定出色,苏婉宁不禁向他们的身边的小女孩看去,只见此时正面相对的小女孩模样却只算中等,不免觉得有些遗憾,但又在看到漂亮男子为女子亲自挽发时插钗,小女孩在旁呵笑欢颜时,深觉得自个低俗了。心中不免一翻鄙视。拍拍自个的额头,她收回对阳光下让人羡慕的一家三口的注视,转身离开。
当阳光被乌云吞噬,疾驰的风,如挥舞的钢鞭般洗卷大地,萎靡的春天,尾巴翘上天。倒春寒的滋味着实彻骨,看身上单薄的衣裳,苏婉宁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此刻,她心中无比向往那种裹着大棉袄,坐在热炕头,喝热茶的滋味。
苏婉宁拽了拽挡不住疾风的领口,然后快步向马车走去,虽然临京城她还没有逛完,但看着乌云盖顶的天空,受着刺骨的她已无兴趣。她想:应该要下雨了吧!
马车在平坦的道路上快速前进着。
苏婉宁轻靠在马车厢的一侧闭目养神,她莹白素净的脸上,就像上等的青花瓷器一样朴素清雅。
一个多时辰后,辘辘的马车声嘎然而止,午时过后的苏婉宁有些疲惫,胃口不佳,匆匆食了几口便去梳洗。脱下衣裳正要钻过背子里时,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一阵阴凉的寒风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看清来人后,那惊愕的脸庞开成一朵花。
“今天怎么这么早?”这几日叶青冬都是在戌时过后才回来的,这会天还大亮着,不得不让苏婉宁惊讶。
叶青冬扑到苏婉宁身上,坏笑着看着她道:“不愿意我回来吗?小家伙!”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她了,苏婉宁脸一红,“是啊!”抬杠她也会滴!
“好吧!那我走了。”叶青冬作势要走。明知道男人是装腔作势,苏婉宁见了也不免心慌,她抱着男人手臂,嘟着嘴说:“不要走,不要……讨厌!”在爱人面前,矜持是多余的。
“哈哈。”叶青冬一把抱住苏婉宁,笑眯眯的低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苏婉宁双瞳里有掩饰不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