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仲连是战国时齐国人。善于谋划,常周游各国,为人排难解纷不受酬报。公元前260年,秦军围困赵都邯郸,他以利害劝阻赵、魏大臣尊秦为帝。赵、魏两国接受他的建议,联合燕、齐、楚等国共同抗秦,邯郸解围。公元前249年,齐国派军收复被燕占据的聊城,年余不下,百姓灾难深重,他以亲笔书信劝说燕将撤守,齐复得聊城。而且,他对用人也有独到的见解。
孟尝君有个门客,因不喜欢他,拟赶他走。鲁仲连对孟尝君说:“猿猕猴错木据水则不如鱼鳖;历险乘危则骐骥不如狐狸,曹沫之奋三尺之剑,一军不能当,使曹沫释三尺之剑,而操铫铷,与农民居垅亩之中,则不若农民。故物舍其所长,取其所短,尧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则谓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则谓之拙。拙则罢之,不肖则弃之。使人有弃逐,不相与处,而来害相报者,岂非世之立教首也哉!“孟尝君说:”善。“才不赶走那位门客。
孟尝君曾任齐相多年,其门下食客三千人,以养士著称。鲁仲连是齐高士,有卓识奇谋,常游说各国,排难解纷。孟尝君最尊敬鲁仲连,通过两人的谈话,可见两人对人才看法的不同在于:孟尝君认为某人干的事没有做好,便认为他无能;教人的事不会,就认为他笨拙,要将他赶走。鲁仲连则认为事物舍其长而取其短,即使是圣王舜尧也不能把事情办好。这说明鲁仲连主张用人要避其所短用其所长。
孟尝君与鲁仲连这种认识人的分歧,实是反映了两种知人用人的不同观点。由于孟尝君采纳了鲁仲连的意见,纠正用人所短做法,懂得用人之所长,其食客三千有各种各样的人才为之所用。
鲁仲连所谈的如何正确用人的问题,即用人如器各取所长,才能充分发挥人的才能,从而团结更多的人为己所用。如果是弃其所长而用其所短,这就不可能知人,必然认为其人无用笨拙而不用,如此则无可用之人,从而孤立自己,增加了仇敌。
在选用人才时,要善于发扬人才的长处,用人所长,扬长避短。因此只视人之所短,则不知才;能发现人之所长,则人才来源不绝。而能否发现人之所长,使众多人才涌现,用人者必须抛弃论资排辈的成见,排除个人的爱憎,眼睛不只是向上,主要是要向下,不拘一格降人才。能如此,则不会因"一叶障目",人才在身边却看不见,众多的人才将会脱颖而出。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既是知人用人的准则之一,也是事业能否取得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
管理者用人是用人之所长,而非取人之所短。目前在管理者实际工作中存在着一些误区:有的求全责备。过去人事部门最敏感、记忆最深的是每个人犯过什么错误,受过什么处分,有过什么缺点,至于此人有什么特长,有什么兴趣爱好,有什么绝活,则对不起,不清楚、不熟悉。应该说,这是左的路线下对人过分防范的后遗症。这就使有缺点、犯过错误的人才,往往陷于永无出头之日的困境,造成人才的浪费。有的以我划线,用有色眼光来看人。所谓用有色眼光看人,就是带着感情色彩,戴有色眼镜,带着成见看人。它往往以偏概全,哪一个人如果有一点好的,就一好遮百丑;如果发现一点问题,就全盘否定。对自己奉迎者,无才也是有才;对自己不奉迎者,有才也是无才。这就要摆脱用人问题上的个人恩怨,有容人之量,否则流向他方,为他人所用。
再有就是用人搞小圈子。其中有的是有意的、别有用心的,有的则是片面认为只有扶植一批所谓靠得住的亲信才能搞好工作,殊不知只有搞五湖四海才能真正把工作搞上去。有的以为让卓有成效的专业技术人才去当管理者就是重视人才。专业技术与管理工作是两个不同的领域,虽然二者兼备的人才不少,但毕竟工作的性质、对象、方式等都不相同。一流的技术人员,无论是会计师、技术人员还是销售人员,组织启用的理由是他们本身所掌握的专业技能。
使用人才,不要把着眼点放在全才上,而应当放在扬其所长上,实事求是地取长避短,先看长处,多用长处,使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发挥长处,施展才干。管理者的责任,就是要按照人才的这些不同的长处,量才使用,为各类人才提供最能充分施展才能的机会和条件,使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李世民说:“明主之任人,如巧匠之制木。直者以为辕,曲者以为轮,长者以为栋梁,短者以为拱角,无曲直长短,各种所施。明主之任人也由是也。知者取其谋,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无智愚勇怯,兼而用人,故良将无弃才,明主无弃士。”
唐朝大臣韩幌一次在家中接待一位前来求职的年轻人,此人在韩大人面前表现得不善言谈,不懂世故,介绍人在旁边非常尴尬,认为他肯定无录用希望,不料韩幌却留下了这位年轻人。因为韩幌从这位年轻人不通人情世故的短处中看到了他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的长处,于是任命他为监库门。年轻人上任之后,恪尽职守,库亏之事极少发生。它诠释了这样一个道理:任何人的短处当中肯定蕴藏着可用的长处。
用人所长,并不是对人的短处视而不见,更不是任其发展,而是应做具体分析、具体对待。有些人的短处,说是缺点并非完全确切,因为它是和某些长处相伴而生的,它是长处的一个侧面。这类短处不能简单地用减去消除,只能暂时避开,而关键还在于怎么用它。用得得当,短亦即长。更何况古今中外善用人短者也不乏其人。
人才之合理搭配
管理者的任务在于运用每个人的长处,把每个人的长处作为共同绩效的建筑材料来建成组织的大厦,这几乎是人之常识。试想一下,哪个组织的绩效不是由各个成员发挥各自的长处共同做出来的?所以,美国通用电气公司前CEO杰克·韦尔奇说:“我们能做的是把赌注押在我们选择的人身上。因此,我的全部工作便是选择适当的人。”但怎样识人、用人,关键是要正确地看待人才的长与短,而有些管理者在这方面却做得不够好,他们看不到人的长与短是相互储存、相互渗透的,同时又是相对社会需要而言的。
任何人才作用的发挥,离不开人才群体的整体效能。世上本来没有什么全才,真正的全才都是由专才组合而成的。这也是古代贤明的君主在用人方面体现的过人之处。
唐太宗登基后不久,整个朝廷的结构都在建设与调整之中,把手下的有才之人分别放在什么位置上才能够成为一个最合理、最有效的组织结构呢?
房玄龄处理国事总是孜孜不倦,知道了就没有不办的,于是唐太宗任用房玄龄为中书令。中书令的职责是:掌管国家的军令、政令,阐明帝事,调和天人。入宫禀告皇帝,出宫侍奉皇帝,管理万邦,处理百事,辅佐天子而执大政,这正适合房玄龄孜孜不倦的特性。
魏征常把谏诤之事放在心中,耻于国君赶不上尧舜,于是唐太宗任用魏征为谏议大夫。谏议大夫的职责是专门向皇帝提意见,这是个很奇特的官,既无足轻重,又重要无比;既无尺寸之柄,但权力又很大,而这一切都取决于谏议大夫的意见皇帝是听还是不听,像魏征这样敢于直谏的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李靖文才武略兼备,出朝能带兵,入朝能为相,唐太宗就任用李靖为刑部尚书兼检校中书令。刑部尚书的职责是:掌管全国刑法和徒隶、勾覆、关禁的政令,这些都正适合李靖才能的发挥。
房玄龄、魏征、李靖共同主持朝政,取长补短,发挥了各自的优势,共同构建起大唐的上层组织。
此外,唐太宗还把房玄龄和杜如晦合理地搭配起来。李世民在房玄龄研究安邦安国时,发现房玄龄能提出许多精辟的见解和具体的办法来。但是,房玄龄却对自己的想法和建议不善于整理。他的许多精辟见解,很难让唐太宗决定采纳哪一条。而杜如晦,虽不善于想事,但却善于对别人提出的意见做周密的分析,精于决断,什么事经他一审视,很快就能变成一项决策、律令提到唐太宗面前。于是,唐太宗就重用了他二人,把他们俩搭配起来,密切合作,组成合力,辅佐自己,从而形成了历史上著名的“房(玄龄)谋杜(如晦)断”的人才结构。
人力资源是一个组织的核心竞争力所在。清代一位诗人说过:“骏马能历险,犁田莫如牛;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作为管理者首先要知道每个人的长处和短处,并且识长中之短,短中之长,这样才能做到合理搭配,取长补短,整体绩优。唐太宗“房谋杜断”的用人搭配体系是非常高明的。用人不仅表现在人的量的多少,而且还在于其人才的合理搭配,数量则既取决于规模,又取决于结构合理,并且后者更高于前者。人才不是孤立的,且只能在群众中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在一个人才众多的群体中,不仅要有个体的优势,更需要有最佳的群体结构。全才是极少有的,专才是绝大多数,但专才组合得好,就可以构成更大的全才。因此,建立合理的人才结构,使人才相互作用,相互协作,互补互促,是发挥每一个人才应有作用的关键。优秀的管理者不仅要看到单个人才的能力和作用,更重要的是要组织一个结构合理的人才群体,将不同类型的人才进行合理的搭配,把他们放在最合适的地方,并通过合理的组织结构来弥补人才的不足,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以求达到人才的最佳效能。优秀的管理者不苛求全才,他们尽力去做的是将一个有效的人才群体,通过合理的结构组合,让它迸发出新的巨大的集体力量。唐太宗的用人制度虽然是品位分类制度,但是它成功地把每个人的才能和各个职位的工作性质、责任和能力要求结合起来,取得了巨大的成绩。
如果一个管理者“不知人之短,不知人之长,不知人长中之短,不知人短中之长,则不可以用人。”一个下属适应自己从事的工作,并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为社会所承认,那便是他发挥长处,抑制或掩盖了工作不热情,表现平平庸庸等方面的短处,反之,他的短处就会表现出来,从而抑制或掩盖他的长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有的管理者识人之长短,还表现在看每个人的长与短不是动态的而是静态的,是一成不变的,看不到它们不仅在发展变化,而且在一定条件下,两者还互相转化。这样也就看不到每个人都有其可用之才,进而也就难以搭配得当,用得其所,扬长避短。此外,还有些管理者虽然做到了因事择人,却不能或者没有意识到人员之间的搭配问题,由于人员之间性情不合等不协调现象,导致组织的工作绩效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