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金长乐身怀有孕,这消息刚一出来,马上被金思雅遏制住在金府之内,花映真姐弟白雅天佑夫妇还有金思雅夫妇都是疑惑不解,杜绝了外人,便是向长乐发了难,此时都汇聚在长乐的卧房,金长乐更是夸张的被按在床上,花妙菡看看金长乐看看花映真,看看花映真又看看金长乐,实在忍不住了便拽住长乐问道:“是我弟弟的对吧?是吧?你快说啊!”
花映真皱眉:“二姐!”
众人伸耳细听,金长乐怪罪地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凭白坏了映真的清誉……”
“那着孩子到底是谁的啊!”金思雅坐在床边急急打断了她。
见众人如此紧张,长乐反而笑了:“当然是我和如风的孩子啊,还能是谁的……”
“那现在这孩子该怎么办呢?”白君竹担忧道。
柳如风的?算计着日子,金思雅了然,众人了然,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是啊,在飞凤很注重孩子的出身,若为私生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金长乐不以为然:“有什么怎么办的,我的孩子有爹有娘,又不是私生子!”
金思雅叹气劝慰道:“不若再娶一房吧!起码孩子出身不会叫人拿出来说桥,如风现在在皇上眼里已是和你和离的,你二人将来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莫为此耽误了孩子一生!”
长乐摇头:“我答应了如风,要等他三年,其他谁也不会娶,按照师傅所算,我那生劫之日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生产之难,看来怕是要难产了。”
“对啊”白君竹点头:“上官师傅那一卦象不是说大劫之日,入冬之时么,那不正好是长乐的产期?”
白雅紧张道:“那怎么办?”
花妙菡灵光一闪喜道:“我有个好办法!还不用你娶夫,便能无事!”
“快说!”
她得意道:“我花语四季如春,女子为尊,风情与飞凤又大不同,不若长乐与我坐船去花语待产,那里为女子接生之计有都是办法,没听说过哪个难产的,到时候生下孩子,待得与柳如风相约之日,再回飞凤不迟,若能夫妻团聚,便是一家三口,若是一拍两散就只说孩子爹爹在花语身故,这样如何?”
金思雅看了看长乐,见她点头,便也同意了:“好吧!反正飞凤也无所留恋,不如搬去花语常住,那里还有金家产业,至于你与如风的事,从长计议吧!”
……
自此金家准备举家搬迁花语,便开始忙了起来,本打算收拾收拾就走,长乐派人偷偷潜入柳府,那里住着柳相,只给柳如风留了口讯,说金长乐谨守三年之约,三年后春日三月三日欢喜楼相见。
长乐不愿柳相担心,便未告知身孕一事。本打算收拾了几日便启程离去,可谁曾想刚收拾妥当,要走之时竟是吐得利害,风十三为她开了些保胎汤药竟也是一口也喝不下去,整日恹恹的,躺在床上一丝力气也无,金府上下皆是为她担心,风十三仔细把脉之后便说,恐怕只能静养了,只能等孕吐好些了再走,话说这风十三最近也很纠结,那小丫头真的将花不语的毒解了,却不见她前来索要银针,只是花不语派乐阿大前来炫耀一番,说是丫丫的注意,那丫头着急寻主去了。
这一吐,便是吐到了有孕六个多月,孙瑶已是刚刚满月,她与天佑喜得贵子,在西郊小小的办乐一个满月酒。
此时长乐全身浮肿,肚子藏于衣下,她整日在金府足不出户,风十三断言她这腹中乃是一对双生子,此消息真是叫府中众人又喜又怕,喜的事飞凤向来是双生子稀少,传说每一对都是神灵赐予的有福之子,怕的是这样一来,恐怕真的要难产了。
听说是双生子,长乐很是高兴,她将产子之后的事都安排妥当之后便单独与姐姐住了一晚,聊了聊母亲,聊了聊天微,说起了如风,长乐便交代了:“若是长乐有所不测便还望姐姐代替她抚养孩子长大,不管生的事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便一个叫做金小乐,一个叫做金小柳。大名待日后与柳如风商酌。”
金思雅见她像是在交代身后之事竟是感伤落泪,长乐亦是无语,她多么想看着孩子出生,多么想带着孩子一起等柳如风,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哪怕不能去浪迹天涯,只在乡间种田也是好的,天意弄人,自己本是现代人,连根怕是都找不到,终不知自己会魂归何处。
入了秋,天气转凉,边关传来告捷消息,金长乐很是欣慰,她的肚子现在已是勉强遮掩了,这几日眼见着长大,再不能等下去了,现在已是不怎么吐了,金家众人再次将搬家提上日程,便又开始忙了起来。
金家离京那日,状元原秋白正在欢喜楼吃酒,众人议论纷纷,说金家在飞凤不受女皇心喜,离京搬家了,他听说了眉头紧皱,飞身下楼,将金长乐的轿子拦截下来便笑道:“金小姐怎么这么急着搬家,不如上楼一叙?”
长乐用力拽了拽衣襟,又将身边薄毯盖在身上,歪着头倚在轿中,也不下轿只慵懒道:“谢原状元好意,只是长乐今日离京,不好耽搁船程的。”
原秋白眉头皱得更深,这金长乐不会无故离京的,难道是受人挟持?他猛得上前掀起了轿帘,只见长乐倚在一边状似身子不大好,轿内并没有其他人,他深感冒失,连忙告罪退开,眼看着一队人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告不告诉如风呢?
金长乐不知道她怎么了,她本来是在花语的别院之中,那日听着战报,说湘王大捷,青黎请求罢战,两国交好。那白三说话吞吞吐吐,言辞闪烁,她不禁起了疑心,连连追问之下,他才咬牙狠心说了,那来使使诈,柳如风身负重伤,恐怕性命不保……她只觉脑中嗡嗡作响,踉跄两步,想冲去边疆,却心知不能,想呼喊他的名字,却觉腹痛不止,在白三的惊恐地目光中,便倒了下去……
她的身体怎么这么轻?她的肚子孩子哪里去了?这是哪里?也不知飘荡了多久,也不知模模糊糊过去了多久……有光亮,有光亮,她只觉得自己飞了出去,一点一点逼近,那光亮越来越大,她简直不敢相信,出口之处竟是医院!
真的是医院,真的是医院啊!那床上躺着的人不就是她自己么?可这自己在飞凤过了将近二十年了,怎的医院之中却仍是当年的模样?
她伸手去摸,手竟是虚空的,床上的自己也未少胳臂少腿,只是有如沉睡,难道,难道自己还能回来?狂喜之后便是惊恐,自己在花语产子啊!那孩子呢?回头再张望,门竟已是不见了!
门突然开了,灯光跳了一下,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金长乐愣住了,突然失声喊道:“妈妈!”
不禁泪如雨下,可妈妈却并未听见,只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乐乐等得心急了罢!妈妈今天有事来晚了……”
金长乐飘了过去,自妈妈身后抱住了她,妈妈……
门又开了,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前面那人一边走还一边说:“这几日梦得利害,也不由得我们不信了……”
妈妈起身指向乐乐道:“大师快来看看,我女儿是否还在这?”
父亲身后闪出一人,果然是道袍打扮,那人伸手一点乐乐的额头,金长乐只觉得浑身似有火在烧,不禁惨叫一声,伸手一扑便飘离了很远。
他抬头状似无意扫了她一眼,对金爸爸说道:“你二人现下来做决定吧!乐乐始终留有一魄留在此地,这便是她尚有一丝活气的原因,但是其实她已投胎,另有人生,只是这残破灵魂使得两个自己,此消彼长。”
金妈妈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这几日日日梦见乐乐在黑夜里哭泣,那日大师不是说她还是有希望回来的么?”
那大师点头,又叹气道:“恐怕她在那世间也是正是度劫之时,这才钻了空子,无意识溜了回来,现在她就在这里看着你们。”
“什么!”金父金母异口同声,二人皆是四处张望,金长乐慢慢又飘了回来,抱了抱妈妈。抱了抱爸爸,终是舍不得,舍不得。
床上的乐乐手指动了动,金家夫妇大喜,可大师却说道:“怕是魂魄要散,那世有难,你二人还是割舍了吧,也保她一世平安!”
金长乐想着姐姐金思雅,想着娘亲爹爹,想着夫君柳如风,想着不知道是否出世的孩子,竟也四处寻找出口。
金妈妈摇晃了下,金父连忙上前搀扶:“你有了身子便别为乐乐操心了,我们便保她一世平安吧……”
妈妈又有了个孩子?真好,真好……长乐忍不住上前再次在她身后抱住了妈妈,妈妈,妈妈,其实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那大师突然大喝一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金长乐只觉有一个大漩涡将她卷了进去,身体如碾压般疼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床上的乐乐已是失去了呼吸,金母惊呼起来,金父扶住了她,凄声问道:“大师,她走了么?”
那大师点头:“其实这也是一种解脱,她自此魂魄得以完整,可平安一世。”
他拍了拍妻子的后背:“我们要乐乐安安静静的走吧……”话未说完竟是惊呼起来,金母的后背之上,湿漉漉一大片,绝不是汗渍,金母后知后觉,脱下外衫抱住便哭了起来:“她真的抱着我,我还以为是做梦,她真的抱着我哭了……”
脸上痒痒的,一只小手在掐她的脸,金长乐慢慢睁开了眼睛,还未看清眼前事物,便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惊呼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