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逍遥王、柳如风前去边界增援湘王,飞凤京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新皇重用原秋白,一时间才搬来京都的原家,登门的媒人快要踩烂了门槛,多少公子便是追着赶着跟在她的身后,金长乐听说了,心中暗自偷笑,她便是个他,他便是当年那个小鼻涕虫,多么的不可思议,听柳如风说,原来他二人很是投缘,更是引以为知己。柳如风就怕柳家去势,早就留好了退路,便是与原家原秋白秘密协议好,转移柳家生意。
想起那年柳如风手执桃木剑带着她离家出走,长乐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年柳如风在府中已经有了一个师傅,只会了些拳脚功夫便是得意地向长乐炫耀,说他已经能保护她了,等待时机便要带她去行走江湖,当一名真真正正的大侠,他所谓的时机很快就来了,便是当年的祭天大典,柳相正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管教他,他偷偷跑来金家,跳墙而入,光是爬上那高墙便爬了快有一个时辰,后来还是看门的老李,那时候老李还没有那么老,眼不花耳不聋,站在墙边看了他好半晌,还以为这柳小公子又玩什么花样呢,非得跳墙,后来他实在看不过眼伸了一把手,这才叫他上了墙,却因是用力过猛,也是刚下过春雨,墙头滑得很,便又一头栽了下来,正掉进了泥坑,摔了个狗吃屎。
金长乐早听了府内护卫偷笑,说柳小公子在爬金家的墙,其实后门就在那开着,她真不明白柳如风为什么非得爬墙,当他凭空掉落在眼前的时候,真是彻底傻眼,柳如风已然变成了一个小泥人,她蹲在地上看他趴在地上一手揉抹脸上的泥巴,一手揉屁股,显然是摔得不轻,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柳如风腾地跳了起来一把按住她的嘴:“别笑!小心别人听见!”
冷不防被他那泥手一捂,顿时吃了一口泥巴,金长乐拍开他的手,向后躲去,却不防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亏柳如风伸手一拉,结果,结果他二人一同摔在了一起,泥人便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被白君竹一手一个扔进了浴桶,之后柳如风吃饱喝得,换了干净衣服,便拉着金长乐出了府,只说带她出去玩 ,因他常来,他二人也是经常一起出府玩,府上众人便也没在意,直到天色将晚,柳如风还未将长乐送回来,这才去柳府去寻,柳相却以为柳如风在金府,这下两府之人可着了慌,便派人去寻。
那么柳如风带着长乐去了哪里呢,他二人还没出城呢,原来柳如风说是要行走江湖,却是只带了一柄桃木剑,并没带银子,金长乐只觉得他很有趣,便一直跟着他在城中打转转,直到在那府墙外遇见了鼻涕虫——原秋白,那时他在外婆家受不住管教爬墙而出,正将二人砸个正着,柳如风正是窝着气,不知何处发,见他趴在地上,眼中含泪,鼻涕却是抹得满脸全是,心中生恶便是上前一顿拳打脚踢,原秋白年纪小身子弱哪里禁得住他的一顿打,便早早告饶,金长乐心生不忍,便是拉开了柳如风,他正是打在兴头,哪里肯住手,一边打还一边喊:“打死你这厮,叫你欺男霸女!”
这完全是书上的台词,听在长乐耳里,却是真真的好笑,连忙用力拽住他的袖子,只说害怕,他这才住手了,还没忘记懊恼只用了拳头,没用到他的木剑,不像大侠了。只拉了长乐的手大声嘟嚷着:“走,咱们不理他,要成为大侠就得出城,离开家浪迹天涯!”
长乐有如孩童之心,便只任他拉住就走,二人抬腿想走,柳如风却是走不拖,他踢了踢腿,甩开鼻涕虫,刚要走那鼻涕虫又使劲将他大腿抱住口中呼道:“大侠把我也带走吧!我也要去浪迹天涯!”
柳如风本来是不愿意带他走的,人家大侠身边都带个红颜知己啥的,就是女的,怎么能带个鼻涕虫呢,可他一口一个大侠,叫得他实在受用,最主要的是他身上带着银票,这下他们有办法出城了!
三人雇了一辆马车,因是在城前使了银子,便顺利出了城,这个他柳如风是会的,柳相闲时总是教他这些个大通关点之事,总怕她一日突然故去,儿子尚未知晓世事,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总也记得一些的。
出了城门车夫便带着他三人一路西行,那车夫见他三人皆是孩子,只柳如风稍微大点,也只八九岁模样,像是偷偷离家的,那银票一打一打的,便动了些心思,到了偏僻地方,便将马车停将下来,叫几个孩子下车,浑说一通。
那段记忆不堪回想,他们三人差点被拐,金长乐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她也只能等待,真的靠柳如风那是靠不住的,她只能干着急,直到师傅找到他们,她才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武功保护自己,顺带保护下柳大侠。
柳如风回府之后足足有一个月没来见她,据说是屁股开花在家养伤了,那个鼻涕虫被人领走了,领走之时还哭着喊着要离家出走,他的外婆闻言轻瞄了柳如风一眼,柳相直跟人家陪不是,这可能才是他被罚的根本原因,反正一小他便淘气惯了,柳相见他无事本是欣喜万分,谁曾想到回府之后又是挨板子,又是罚跪的,后来他着了凉,发了热,便是大病一场才得以脱了禁令,去了金府便将桃木剑赠给了她,直称又寻了两个武艺高强的师傅教他武艺至于原秋白,谁也没有再提起过,早抛在了脑后。
不想这么多年来,竟是又兜在一起,他与柳如风一见如故也算是一场缘分吧。柳如风走了已是一个多月,想起那晚短短相聚,真所谓是小别胜新婚,个中滋味萦绕心头,难以忘怀,她没有看错他,她金长乐的夫君,除了他还有谁能当得?
正是出神间,而珍前来禀报,说是有个姑娘拿了金思文的信物前来金府讨要花不语的解药,金思雅不在府中,便来寻了长乐。长乐连忙叫他派人去寻风十三,便去了前堂。
前堂之中果然有个姑娘,其实是个小姑娘,她年纪不大,似乎只有十三四岁,身上衣物皆是上等的冰蚕丝线制成,只行家一眼看出,不然看似无奇,不料发旧,怕是要误将她当成了谁家的女婢子,她容貌并不十分出彩,只是圆圆的脸上,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流光溢彩,略带风情。她见长乐打量她便是微微一笑,满脸的不在意,也不见礼只在位子上坐着,长乐暗暗称奇,若是为花不语讨要解药定是他的手下,好大的气场啊。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那姑娘轻轻一笑,双眼竟笑成了月牙中规中矩答道:“金小姐便叫我丫丫就行了,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讨要花公子的解药的,还望小姐成全。”
金长乐坐在上位,淡笑道:“怎么不见我二哥呢?他不回金府,解药是不会奉上的。”
那个名唤丫丫的姑娘听了也不急,只悠闲说道:“信物已交与了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家哥哥好好的陪着他的妻子待产,恐怕孩子不生下来难以与你们团聚。”
“你说这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其实假以时日丫丫定能研制出解药来,只是丫丫听闻家主自天山负气而走,心中难免担忧,不愿在此地逗留,这才像莺歌要了金思文的信物来你这厚颜讨要一番。”
金长乐皱眉,疑惑问道:“你家主?不是花不语么?嫂嫂即将临盆了么?她在哪里?……”
丫丫笑道:“丫丫自天山而来,家主乃是天山少主,与那花公子无干,只是承蒙他所救,便答应了也助他一番,这才认识了莺歌,莺歌产期就这么几日,丫丫回去还得守着,将花公子的毒解了她再平安生子,便要去寻家主的,不知金小姐还有何顾虑?”
长乐摇头:“倒是没什么顾虑……”话未说完,风十三已是大步走了进来大声打断了她的话:“她能有什么顾虑,只是这药是我风十三所下,你讨错了地方!小小丫头便口气狂妄,你若能研制出来还来这里干嘛!”
那丫丫斜眼看他冷哼道:“好大的火气,给便给,不给拉倒,真当此药无解么!”
风十三自来很受女人缘,眼见着小丫头不将他放在眼里,求人东西便是如此的态度,竟是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坐下直瞪她大声道:“有本事便解来看看!若是真能,十三甘拜下风,只是若不能的话,便要从此不能再悟此道!如何?”
金长乐怪罪地看了他一眼,和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呢,何况莺歌还得指望人家照料呢,,风十三只当没看见又大声问了一句:“丫头!你敢赌么!”
丫丫拍案而起,眉开眼笑道:“丫丫最喜欢打赌!我行医尚缺一副银针,听说你那副很是有名,若是丫丫解了花公子的毒,你便双手奉上!如何?”
风十三点头,细声慢语又问道:“那你若是解不了呢?又当如何?”
丫丫自怀中取出一本书在他眼前晃了晃高声说道:“此乃我天山不传之秘,行医者没有不想得到它的,名字丫丫先不能透漏,若是不能解了那毒便将书赠与公子,丫丫自戳双眼,再不行医!”
风十三皱眉:“风某对书倒是有点兴趣,至于你的眼睛戳了很是可惜,风某可没那么残忍。不过得定个期限,怕是花公子等不了太久的。”
“三天如何?”
“三天?”风十三拔高声音,突地欺身上前,去扣丫丫脉搏:“你也太自大了些!”丫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扣住死穴:“风公子不信?”
金长乐大急,这二人还真是杠上了,她还想问问二哥的事,想来便伸手去搭风十三手臂,风十三一手推开她,一手又抓向丫丫,金长乐又缠了上来,丫丫也如泥鳅一般转开了身,只围着长乐打着圈圈,还咯咯笑个不停,三人错位缠斗一处,突然丫丫惊叫一声,她的一只手还扣在长乐手上。风十三与长乐停了下来,她将长乐拉住皱眉道:“你腹中骨肉尚未安妥,还是不要动武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