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天佑圣澜,千秋万代!”
只听着教众的喊声震彻山谷,长乐跟在君墨玉身后,他边走边向她介绍圣澜美景,那两排教众各跪一边,高声呼喊着,此时她心急如焚,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这圣澜山,只在他后面拽住他的袖子问道:“我师傅在哪里?”
君墨玉示意众人停止呼喊,转过身来轻声说:“待会儿你见了上官教主,千万要冷静。”
长乐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再看到一点信息,却只见他脸色稍显苍白,许是近日连日奔波所致。她胡思乱想忍不住哆嗦着问道:“我师傅…她怎么了?”
君墨玉让上官莹雪和阿奴先行下去休息,便将长乐带到了后山,此地果然有一面湖,湖边风景秀丽,有一茅屋。君墨玉将她带到茅屋,开了后门,她才发现,里面乃是一个大山洞。
他示意她上前,长乐愣了一下,然后转头跑了进去,洞内点着灯,进洞十米处有一转角,转过去,一眼便看见了上官琉璃!长乐尖叫着跑了上去:“师傅!”
只见上官琉璃手脚各自拖着一条大铁链,被锁在了洞里的石壁之上。她身上血迹斑斑,琵琶骨已然被刺穿,被一条精细的小铁链锁住。
长乐仔细抱住师傅,转回身去对君墨玉喊道:“我既已来了,还不快放开我师傅!”
“长乐!”上官琉璃拖着沉重的大铁链,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这是师傅的罪,如今你已长大,师傅便能放心的在此赎罪了。”
长乐摇头,师傅满头白发,身上已是瘦骨嶙峋。她双目赤红,上前一把拽住了君墨玉的领口,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我师傅已年过六十,你也下得去手!”
君墨玉低头不语,生生受了这一耳光。
“长乐!”上官琉璃大喝一声,长乐连忙跑过去又将师傅抱住,只听她口中咯咯作响,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瞪着君墨玉大声问道:“如何才能放了我师傅!快说!”
君墨玉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此乃教中八大长老,对上官教主的处罚,我做不了主…”说道后面已是声如细蚊。
长乐冷笑数声恨恨道:“这圣澜教,还有你做不了的主的事情?”刚要质问于他忽听师傅唤她,便对君墨玉做了请的姿势,对他说道:“请圣君大人给我师徒二人留有余地,我二人有些贴己话要说。教主令一事,咱们一会儿再谈!”
君墨玉点点头道:“也好,上官教主也有话对你说,那么我一会派人来接你!”说完便径自走了。
“师傅!”长乐将师傅紧紧抱住,泪流不止“我该怎么办,才能救你出去啊?”
上官琉璃叹了口气,反手拍了拍长乐的后背欣慰道:“我们长乐长大了,我就放心了。”长乐起身拿起铁链细细端详,却是失望无比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弄断。
上官琉璃说道:“你别费心了,这锁链专为圣澜锁那大罪之人所制,上面有八个锁孔,八大长老每人一把钥匙,我罪孽深重,且不必为我忧心。”
长乐恨恨的捏了两把锁链,只觉得坚硬无比:“师傅有什么罪孽,长乐替你分担!”
上官琉璃双眼迷离,似在回想,喃喃说道:“是啊,这是什么罪孽,是谁的错啊!”说着竟流出两行浊泪。长乐忙伸手擦去,只听她又说道:“这件事发生的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都快记不清他的模样了,为师命不久矣,索性今儿就全告诉了你,何去何从由你自己定夺!”
长乐一怔不禁问道:“难道我金家和圣澜真的大有渊源?”
上官琉璃点头,缓缓说道:“这件事要从我们圣澜的创始人说起,很久以前,天下统一,国号为周,女皇昏庸无度,各地起义,天下大乱。有一对兄妹,祖传有奇门遁甲之术,被这花家招揽了去,花家本是联合几大大家族本是造反,出师无名,便由此二人造势出了噱头,说天下将乱,二人已开天眼,花青朱乃三大真命。”
“花,青,朱?”长乐喃喃道:“就是这几个国家的太祖皇帝?”
“不错,那兄妹二人,也不是装神弄鬼之徒,那祖传之术正分为太乙、奇门、六壬三大绝学!太乙术主要用来占测国家大事,六壬主要用来占测人世间的事情,而奇门之学算是这三式中最为厉害,是为行军打仗,无所不催。
他们见那花,青,朱三人有帝王之像,便卜了一卦,自此天下三分,围水而划地,各为花家开祖皇帝花柔,朱家开祖皇帝朱炽,以及那男帝青尧。自此兄妹创教,三人奉圣澜教为天下圣教,二人封为天师。一时间圣澜荣宠盛世,广收教众。
那兄妹二人乃同父异母之兄妹,实为异姓。圣澜创教之初,二人同为圣澜卜卦,卦象示意:圣澜之教,前途渺茫。二人惶惶不安,将二人如何创教,如何假意开天眼,如何将奇门遁甲之术世代相传都写在了一方眷帕之上。且在圣澜山与那飞凤相连之处留下迷宫,与那守山之人,世代相传。
她二人,女为上官飞燕,娶夫生女,兄姓君名宇轩,招妻入赘。自此,两家是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那一年,圣澜八大长老之中,五人叛教,联合外派对我教进行大肆屠杀。那时君家已无真正血脉,君长老是那上任圣君收养之养女,上官一家被贼人所杀,她在火光之中救下了尚在襁褓之中的上官琉璃,将她交与夫郎后将贼人引走,被贼人所杀。
为了妻主的遗命,那夫郎东躲西藏,以乞讨为生,直到圣澜平定了叛徒寻了他来,却是不巧,上官琉璃已经高烧了三天三夜,命在旦夕。长老误将君家之女,与她同龄的君雅文抱养了去。他父亲将错就错,这一错就是一十八年!”
上官琉璃见长乐认真在听又慢慢说道:“那君长老有一儿一女,女儿君雅文,子为君雅竹,君雅文被抱走之时,君雅竹已然年满五岁,他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从小便知那誉为神童的妹妹便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他八岁之时被奉为圣君,从此面带薄纱,或是整日易容。只是怕容貌和我几分相似,被人瞧出端疑。
那上官琉璃自小便对他有一种亲切感,在她年满十三岁接任圣澜之时便发下誓言,要娶君雅竹为夫,使得君雅竹痛苦不堪。偏偏他又心系于真正的上官琉璃,就是长大了的君雅文。自此,一段孽缘便拉开了帷幕。
雅文自小便不喜武艺,只爱行商。那年行成人礼,便带回来一名俊俏男子,说要娶他为夫,雅竹气极竟将那男子软禁了起来,引得雅文前去,述说衷情。雅文大惊之下怒斥雅竹,不顾伦常。雅竹向她讲述了事情真相,雅文不愿再起事端,便说当守口如瓶,欲带那男子离开圣澜。雅竹不依竟给雅文下了药,二人春风一度,却给一长老撞见。后来为护雅竹清白雅文毅然承担了所有责罚,从此离开圣澜,改姓为金,金雅文,便是你的母亲!”
听到此处长乐已然明白了个大概,她的母亲,原来是上官后人。她看着仍陷在回忆里的师傅,疑惑道:“那师傅是如何得知的么,我的父亲又是谁?”
上官琉璃脸色苍白,她伸手理了理头发慢慢说道:“那晚雅竹找到了我,说雅文被执以鞭刑,求我前去之时便告诉了我真相,而我,”说到此处她哽咽了两声继续说道:“而我啊…却为了保住地位,选择了沉默。哥哥没有逼我,可我知道他怪了我啊…”
“师傅,别说了,都过去了…过去了”长乐卷起袖子为师傅擦去脸上泪水。只听她轻声又说:
“我哪里是你师傅,我明明是你姑姑!你父亲就是君雅竹,我的亲生哥哥。后来我娶了教中两个男子为夫,其中一人无意间看见了你父亲的脸,并猜到了事情始末,他为了我的秘密竟
给雅竹下了毒,雅竹差点没命。
当我得知一切之时,已为时已晚,能为他做的事情只有将你母亲带到他的身边,陪他最后的时光,他恳求你母亲为他留下一个血脉,俩人吃下秘药,于是便有了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上官琉璃抚摸着长乐的脸,喃喃自语:“那****去他的坟前看他,对他又讲了你好多趣事,他听了必是开心不已…”
长乐听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我爹爹他,葬在何处?”
“我和你母亲将他葬在了金家在华语的一个庄园里,你爹爹说,花语四季如春,他喜爱那里。以后等你空定要前去探望与他,他定是很想见你的…”
“嗯”长乐点头道:“我想和师…姑姑一起去!你虽然不是真正的上官血脉,可先是被蒙在鼓里,又何错之有?”
“是我的错啊!”上官琉璃悔恨不已:“我好恨我自己,没能早点将事情和盘托出,脱离苦海,既害了哥哥一生,也悔了你母亲的一生,得知那阿星给你父亲投了毒,我更是失手杀了他,这一切皆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啊……哈哈,不过全死了…全死了…哈哈哈…就剩我一人伤心,他们全一起走了…”
长乐看着上官琉璃一会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一会又哈哈大笑,知她疯病又犯,忙上前抱住她大叫:“师傅!你醒醒,醒醒啊!”
如此又哭又笑过了好一阵,她菜慢慢平静下来。长乐慢慢安抚于她,她一把抓住长乐的手突然问道:“长乐寂然来了,想必已经猜到了教主令在哪了?”
长乐点头说道:“我已经将它送到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上官琉璃长吁了一口气:“好好,我知道你定然猜得到,这本应是你应该得到的东西,你好好保管。至于师傅,师傅犯了大错,那年接手圣澜,持了那长老传于我的教主令便去了密室,发现了圣澜历代教主极力保守的秘密,我狂笑不已,什么开天眼,什么破天命,都是骗人地,为此我们姐妹三人,吃尽了苦。这都是我的罪,都是我的业障。”
长乐此刻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她想起了母亲,那绝望的眼神。忽然又想起一事沉声问道:“那我的婚事,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