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傅劭南的话,雪兰不但微抿着双唇不置一词,并且还轻轻合上了双眼,一阵清风拂过,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
看着闭目假寐的雪兰,傅劭南面上始终带着那抹淡淡的笑意,忽而道:“雪兰小姐,不如我们谈笔生意如何?”
见她不语,傅劭南黑眸中闪过一缕精芒,复又道:“我免费当你的护卫,直至护送你到达目的地;而你让我待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目的?”雪兰依旧闭着双眼。
听到雪兰一语中的的话语,傅劭南精芒暗蕴的眸子里有瞬间的闪烁,表面却故作不解道:“雪兰小姐这是何意?”
“若没有其他目的,堂堂傅家庄少庄主又怎会一路跟随,并且突然提出要当我的护卫?”
“雪兰小姐果真冰雪聪明!”
偏着头睨着唇红齿白,透着一股可人的清爽感的雪兰,傅劭南泽唇凉凉挽延一缕迤逦笑意:“你是表妹夫的妹妹,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于情于理,我都该护送你一程,你说是吗?”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要在她身边,那……
微微睁开双眸瞥了一眼目露幽光的傅劭南,雪兰淡淡道:“随你!”而后轻盈起身走到床边和衣躺下,放下蚊帐安然入睡。
对傅劭南的那套说辞,她根本不信,却也懒得深究。
既然他甘当护卫,她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窗外的秋夜清冷而寂寞,花无声,叶无语,月光如水,天如墨,屋内随风轻舞的蚊帐,不时偷偷露出那清雅脱俗的如玉容颜。
傅劭南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人儿,不语,不动,那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犹如星辰般的光芒,偶尔掠过暗芒,仿佛光暗交织,温润中透着一丝别样的魔魅。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端着早饭进来的香菱看到静坐屋中的傅劭南,虽满腹疑惑,却什么都没问,默默地伺候小姐洗漱用饭。
而茹兰眸中飞速闪过一丝幽光,似乎只是眨眼之间便又恢复了沉寂,速度之快,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吃过早饭后,雪兰三人坐上了傅劭南的马车,继续往东方行使着。
路经一片空寂的官道时,蓦然感觉到马车内气氛一下子肃然起来,雪兰心中霎时了然。
猛地睁开微眯的双眼,果真看到傅劭南和茹兰都神情戒备,侧耳倾听着车外的动静,眼眸之中迸发出森寒的杀意,雪兰挑了挑眉,素手轻轻撩起车帘。
但听得一阵阵沙沙声由远及近,风响叶落,残叶飘零,伴随着冷冽的风刮过之后,几十名蒙面黑衣人疾驰而现,手持在阳光照射下闪着刺眼光芒的刀剑,那模样甚是训练有素,周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人感觉冷汗涔涔。
对紧紧护在身前的香菱摇了摇头,看着那群目光冰寂的杀手,雪兰唇畔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傅侍卫,交给你了!”
闻言,傅劭南微微侧目,瞧见她眸中那抹意味绵长的精芒,心头泛起一丝苦笑和无奈,而后飞身跃出马车。
两名车夫中的一人也提剑纵身跃到傅劭南身旁,而茹兰和另一名车夫则紧握手中长剑护在马车前。
没有一丝言语,没有任何表情,那些黑衣人手提刀剑疾驰而上,那浑身浓烈的杀意让人感觉冰冷刺骨。
霎时间,刀光剑影闪烁,人影翻飞。
只见傅劭南挥舞着犹似银龙呼啸般的软剑,整个人动若飞龙,疾若闪电,眨眼之间就将一个黑衣人劈成了两半,鲜血如同下雨一样,一洒而下。
黑衣人不断倒下,却仍前赴后继击杀着他和那名车夫,出手越发残忍狠毒,寒风萧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绕是傅劭南和那名车夫武功高强,可终究只是凡人,四拳难敌越来越多的杀手,就在两人渐渐有些疲于应付的时候,得到雪兰命令的茹兰和另一名车夫也加入了厮杀当中。
这时,两名蒙面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二话不说挥舞着刀剑斩杀着之前的那些黑衣人。
而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批着装整齐的蓝衣人,看样子个个身手不凡。
又一轮血腥残酷的厮杀开始了。
不多时,周围又恢复了静谧,然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和地上残缺不全的尸首,昭显着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杀戮。
缓缓走下马车,见那群蓝衣人对傅劭南躬身行礼后便迅速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雪兰唇畔勾起一抹恍若冰莲绽放刹那的光华。
而香菱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厮杀场面,早吓得脸色发白,心头忍不住发怵,却仍强作镇定地跟在雪兰身后。
“兰儿,我幸不辱命哦!”大步走到雪兰面前,傅劭南一脸的春风笑意,那一身如雪白衣纤尘不染。
瞥了一眼一副‘你夸我吧!’模样的傅劭南,雪兰淡淡一笑,举步走到随后出现,此刻已然命丧黄泉的那两个黑衣人身旁,轻轻叹息一声:“将他们葬了吧。”
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一路暗中跟随,冲你们舍生护我安全的这一举动,就值得我诸葛雪兰感激。
“是,小姐。”点了点头,茹兰和两名车夫将那两人葬在了官道旁的大树下。
看了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杀手,雪兰微微扬起唇角:“我们走吧。”言罢,转身回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