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颈上一松,雪兰一边轻轻咳嗽起来,一边披衣下床,似乎没有看到男子深邃的眸光,清冷道:“可惜,我却不这么认为!”
“是吗?”无视自己几乎****的身子,男子缓缓从床上下来,脸上挂着一抹妖魅的邪笑,黑眸深不可测:“你……”
“谁准许你们擅闯雪兰苑的?没见王妃已经歇下了吗?”院中响起香菱的娇喝声,适时打断了男子未完的话语。
“请香菱姑娘转告王妃,有刺客潜入王府,卑职等奉命捉拿,多有打扰,还请王妃见谅。”
听了屋外的对话,男子侧眼瞧着泰然自若的雪兰,意味绵长道:“原来你竟是王妃!”
而雪兰看也不看一眼语带兴味的男子,脑中迅速思量着对策。
动静如此之大,很显然整个王府都惊动了,想必那独孤瀚很快便会到来,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呢?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禀告王妃!”很快就传来香菱开门的声音。
男子看着秀眉微锁的雪兰,依旧一脸的邪笑,目光中泛着隐隐光泽,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在香菱踏入内室的那一刻,一道翠绿色的身影突然从敞开的窗户悄然跃入房中,迅疾点住了来不及防备的男子的睡穴,而后抱着双眼紧闭的他闪电般离去。
“小姐,侍卫们说……”进得内室,香菱见雪兰竟玉立在房中,却也未多想。
看了看微微晃动的窗户,雪兰轻盈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黑眸中一抹了然精芒一闪而逝:“好了,让他们进来吧。”
点了点头,香菱随即走了出去。
不多时,那群侍卫随着香菱进来后,躬身行礼道:“王妃,事出突然,请恕卑职等冒犯!”
把玩着手中茶盏,雪兰淡淡道:“无妨!”
“行了,这里有本王,你们去别处搜寻,务必要抓住那擅闯王府的刺客!”雪兰的话音刚落,就见独孤瀚大步走了进来。
“是,王爷!”行了行礼,那群侍卫便迅速离去。
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眉宇间清澈如水的雪兰,独孤瀚别有深意道:“这么晚了,王妃怎还未休息?”
“王妃,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已将这些红枣去皮去核了,你看……”这时,茹兰端着一个玉盘走进内室,蓦然看到一旁的独孤瀚,慌忙跪下:“奴婢见过王爷!”
看到茹兰手中的枣泥和一些散发着淡淡药味的粉末,独孤瀚不禁眸光一闪。
想起早晨在祥和宫雪兰为祖母做的那些药丸,心下一动,挥手示意茹兰起身,独孤瀚转眸看向雪兰,语气不由变得柔和:“王妃,更深露重的,还是早些休息吧,免得伤了身体,这些活让奴婢们做就好!”
“事关祖母的身体康复,当然得由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亲自动手比较好,王爷,你说是吗?”轻轻放下茶盏,接过茹兰递来的玉盘,雪兰动手做起药丸来。
看着那一颗颗药丸在雪兰白若凝脂的手中形成,独孤瀚心头泛起丝丝微澜,大步走到桌边坐下:“如此,本王也尽尽孝心。”
“刺客还未找到,王爷还是去忙吧,这里有雪兰就好。”手中动作未停,雪兰不咸不淡道。
闻言,独孤瀚深深凝视着专注手中事务的雪兰,“好吧,王妃也别太晚!”而后,起身离去。
等到不见了独孤瀚的身影,雪兰吩咐香菱关闭院门,转眸直直地看向一旁的茹兰,眼神深邃如海:“茹兰,你的主子是谁?”
“王妃……”
“别告诉我,你真正的主子是太后!”手中动作未停,雪兰直视着眸光沉寂的茹兰,面色虽波澜不惊,但淡淡的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当初太后让她跟着自己时,自己也曾怀疑她是太后的人。
不过,文清等人的事太后并不知情,昨夜的晚归,而今夜她先是及时带走了那个男子,随后又适时出现化解了独孤瀚的质问,如此看来,她根本就不是太后的人!
她,到底是谁的人?
盈盈跪在地上,茹兰面不改色道:“王妃,请恕奴婢不能背叛主子!但请王妃放心,奴婢绝不会伤害你!”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为难你!”明白即便是死,她也不会出卖主子,雪兰淡笑着扶起茹兰,附在她耳边低语:“不管你是谁的人,记住:不许伤害我身边的人!否则,会有什么后果,你心知肚明!”
“奴婢明白!”茹兰面色平静,心中却在暗忖。
如此聪慧而冷静的诸葛雪兰,才真正配得上那样卓尔不群的主子!
才有资格与主子比肩傲视天下!
也才值得主子不惜暴露自己这颗棋子,而誓死护她周全!
睨着一脸坦然的茹兰,那沉寂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心虚和其他表情的流露,雪兰微微颔首,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黑眸中的深邃如渊。
这个茹兰处事不惊,当真不简单!
只是,她的主子既费心栽培了她,为何又要设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是对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有情?还是另有目的?
不过,为今之计,是要先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如此心肠之毒,手段之狠,竟想暗中设计陷害自己?此人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敛下所有心思,雪兰抬眸看着茹兰,淡淡道:“茹兰,尽快查清这件事的幕后指使之人!还有那个男子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