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太医凝重的模样,云景城的心似乎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张太医,她到底怎么呢?为何本殿请了那么多的大夫,也用了无数的珍贵药材,她还是没有苏醒?”
扭头看着云景城,张太医斟字酌句道:“太子殿下,可否将葛姑娘这几天服用的药物给老臣看一看?”
“你什么意思?”
“在没有确定之前,请太子殿下恕老臣不敢妄下断言!”
一旁的太子妃见云景城剑眉紧锁,一副恨不得将张太医千刀万剐的模样,清丽的面上虽没有一丝异样,然而心头却泛起了无尽的苦涩和嫉妒。
他就这般深爱她吗?为了她,甚至想要大开杀戒吗?
而珍侧妃更是目光狠戾,长袖下紧握的双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也犹不知疼。
“皇兄,事关重大,还是听张太医的吧。”不动声色地将太子妃和珍侧妃的所有神色尽收眼底,音儿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凌厉之气:“来人,将葛姑娘这几天服用的药材和药渣通通拿来,让张太医好好检查。”
“是!”见主子未置一词,魍立即转身出去将东西悉数拿了来。
仔细查看着依依服用过的药材和药渣,不时拿起来闻一闻,须臾,张太医心中便有了计较,转身面对着神情肃然的云景城,还有眸色担忧的音儿,无声轻叹。
为官多年,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又岂会看不出太子殿下和云音公主都很紧张这位葛姑娘?唉,这太子府只怕又是风雨欲来了。
“回禀太子殿下,公主,葛姑娘之所以迟迟未苏醒,是因为药材之中含有醉梦。”
闻言,云景城不禁神情一凛,心底有着丝丝莫名的不安,急切道:“醉梦?那是什么东西?”
而音儿下意识地侧目看向太子妃和珍侧妃,水灵灵的大眼逐渐凝聚成霜,偶尔一瞬间掠过的精芒和阴霾让两人不寒而栗。
“据医书记载,醉梦乃是由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草研制而成,此毒草生长在深山丛林之中,服用此物者,初时像入睡一般昏迷不醒,一个月后就会毒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一般很难检查出来。”
“你的意思是,此物就掺杂在她服用的汤药之中?”
听罢张太医的话,云景城冰冷嗜血的脸上带着彻骨的阴霾,整个人犹如地狱修罗般散发着腊月飞雪般森寒的气息,心底却焦灼而愠怒不已。
可恶,在太子府中,居然有心肠如此歹毒,心计如此深沉之人,居然胆敢谋害他的女人,简直该死!
“是!所幸葛姑娘服用的药量不多,太子殿下也不必担心,待老臣开几副药,葛姑娘只须按时服用,再静养几天便可恢复如初。”
冷眸一转,直直地盯着张太医,云景城冷冽道:“兰儿昏迷不醒,你让本殿如何不担心?太子府中竟出了心狠手辣之人,长此以往,太子府岂不堪比战场,本殿又如何不担心?”
闻言,所有的奴婢奴才们都纷纷跪在地上,个个惊若寒蝉。
太子府和珍侧妃静静地伫立一旁,微垂着眼眸中一丝慌乱稍纵即逝。
听到居然有人胆敢在姐姐的汤药里下了醉梦,音儿清秀的面上渐渐布满寒冰:“皇兄,此时动怒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则为葛姑娘讨回公道,二则别让凶手逍遥法外,以免继续危害太子府之人。”
挑起浓眉,云景城那双冷冽如同利刃的双眸直视着众人,咬牙道:“她每天的汤药都是谁熬制的?”
“是我们。”雨暮和电曦绝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动,似潭水一般静谧。
不等云景城发话,珍侧妃就娇喝道:“太子,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就是她们在贱……葛姑娘汤药中下毒。”
“小姐是比我们生命还重要的人,我们又岂会谋害于小姐?”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珍侧妃睨着傲然玉立的雨暮和电曦,撇嘴鄙夷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因为某些利益谋害她?毕竟有谁害了人会主动承认的?”
“你少血口喷人!”
看到雨暮和电曦黑眸中闪烁的森寒冷意,珍侧妃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刚想说什么,却被音儿清冽的声音惊得打了个寒颤。
“她们是葛姑娘的人,珍侧妃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就认定是她们下的毒?”
一听这话,珍侧妃顿时气个半死,两个贱婢对她不敬,公主也来掺一脚,立即双眼怒睁:“这本就是明摆的事,汤药一直是她们熬制的,不是她们,还能是谁?”
始终默然不语的太子妃唇角勾出一丝淡淡的耻笑,蠢货,没看到太子有多紧张多宠爱这个女人,而公主对这个女人也很特别,此刻还这般骄横,与公主对持,真是愚蠢之极。
“妹妹,此事太子自会调查清楚,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你……”
“闭嘴!”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凛冽寒光射出,眼神清冽地瞪着珍侧妃,云景城威严道:“若再多言,就滚回珍苑!”
而后厉声命令魍将所有经手之人全部找来。
刚想辩白的珍侧妃,看到云景城那深邃如寒潭般的眸光,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心头既怨恨又委屈。
这时,魍突然回来说,厨房的烧火丫鬟秋草已经跳水自尽了。
而管家也在她的房中找到了张太医所说的少许醉梦,秋草来自深山,想要采集这种毒草制成醉梦简直轻而易举,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秋草就是下毒之人,如今知道罪行暴露,就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