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平最快速度冲到兰一阁的云景城,看到已成一片火海的院落,熊熊的火光几乎映亮了半边黑夜,心,没来由的痛如刀绞,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进去,却被魍魉死命拉住,不禁撕心裂肺吼道:“放开,兰儿还在里面,本殿要去救她……”
“主子,火势如此凶猛,怕是……请主子三思!”
跟随云景城多年,魍魉又岂会不知主子心情,只是如今主子大业未成,怎能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月国女人,一个已是别的男人的女人而将多年的心血弃之不顾?
看到魍魉别有深意的目光,云景城不禁心神一震,须臾,无奈甩开被两人紧抓的手,盯着火光冲天的院落,目光犹如数九寒天的冰柱,森寒刺骨,却又透着丝丝难言的伤痛和不甘。
他第一次上了心的女人,都还未听到他说喜欢她就这样离他而去,他怎不心痛?怎能甘心?
侍卫和奴婢奴才们,在魅的指挥下都忙着救火。
一时间,太子府人影攒动,却并不显慌乱。
听闻消息的太子妃和珍侧妃,也同时赶到了兰一阁,看到眼前情形,都走到云景城身边柔声劝慰着。
而在人所看不到的角落,太子妃面带担忧的脸上隐约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然,珍侧妃妖媚的眸子里则闪烁着丝丝得意和畅快之光。
“太子殿下……”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雨暮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沉寂的黑眸飞速掠过太子妃和珍侧妃,声音一如平日的清冷:“刚才兰一阁突发大火,幸亏发现及时,小姐才幸免于难,却也被浓烟熏了,此刻正在隔壁的院落休息。”
闻言,云景城短暂的怔忪后,倏然上前紧抓着她的双肩,语气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急切和难以置信:“你是说,兰儿还,还活着?”
“是!”
“快,快带我去!”
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云景城原本死寂的心仿佛一下子又活过来一般,根本就没注意到太子妃和珍侧妃霎时变幻莫测的脸色,急急地催促雨暮往隔壁的院落而去。
魍和魉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看到彼此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隐隐的一丝担忧,无声轻叹,却紧随其后。
太子妃定了定神,也带着一干奴婢跟随。
在贴身奴婢的小声提醒下,脸色阴戾森寒的珍侧妃隐忍着心中的入骨嫉恨和失望,不甘不愿地跟在众人身后。
看着微眯着双眼,静静躺在床上的依依,平凡的容颜透着几许苍白,云景城已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内心的情愫,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小心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一双黑眸中流淌着从未有过的柔情。
就在刚刚,他好怕她会有什么意外,好怕她会就此离他而去,好怕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一刻,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算他夺得了天下,身边却没有她相伴,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幸好老天垂怜,她没事,真是太好了!
本守护在床边的文麒,在听到云景城到来的那一刻,忍着心里的爱恋和担忧迅速起身默立一旁,却在看到他一来就握着心爱人儿的手不放之时,黑眸中顿显嗜血的冰寒幽光。
可惜,温柔看着依依的云景城丝毫没有觉察。
紧随其后的太子妃和珍侧妃,瞧见云景城眼眸之中的那一缕毫不掩饰的柔情,脸色霎时变得阴冷如雪,心头对依依更加怨恨如海。
而在蓝衣人护卫下回到别庄的千浔,因没有如愿带回心爱的人,毒性刚解的他体力早已达到极限,加之又被侍卫砍伤了手臂,一时怒愤交织,当夜就病倒了。
忍受着剧毒折磨的沉遥和劭南,不忍心责备千浔的鲁莽,连忙命人请来大夫为他诊治。
第二天,听到百姓议论纷纷,而云国官兵正四处搜查昨夜擅闯太子府的刺客,知道此事定已惊动了云国皇上,两人随即命令所有的人原地待命,不得擅自行动。
一连三天,看着始终双眼紧闭躺在床上,丝毫不见苏醒迹象的依依,云景城既心疼又焦急,恨不得将那群庸医就地正法。
“公主驾到……”
随着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过之后,就见一身华贵服饰的音儿疾步走了进来,对云景城行了个礼后,就命令身后的张太医立即为依依诊治。
看到突然到来的音儿,云景城深不可测的眸子幽暗如海,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皇妹怎会来?”
“我刚回宫,便听闻葛姑娘病了,特央求父皇带了张太医来为葛姑娘诊治,皇兄不会怪皇妹多事吧?”音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依依,满是氤氲的大眼中蕴含着毫不掺假的担心。
三天前,她随皇后去安平寺祈福,不想半路竟接到琴瑟密报,说太子府有刺客擅入,而兰一阁也被燃烧殆尽,姐姐昏迷不醒,顿时心急如焚,借口立即返回皇宫,好不容易求了父皇允她带宫中医术最好的张太医前来。
都怪她一时大意,明知太子府之人个个居心叵测,却还在这时离开,害得姐姐受到伤害,真是该死!
姐姐,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音儿万死也难赎心头之悔!
“当然不会。”听罢音儿的话,云景城目光中散发着幽幽冷意,让人猜不到透他在想些什么。
而得到音儿命令的张太医对云景城行了个礼,就立即走到床榻之前,一番望闻问切之后,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