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珍侧妃身后的两个婢女早已从屋中抬来一张椅子,用衣袖擦了擦之,另外两个婢女这才小心扶着珍侧妃坐下。
依依把玩着手中茶盏,平凡的容颜清冷浅淡,微勾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待坐定后,珍侧妃抬眸怒视着依依,宛若莺啼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挑衅之意:“葛姑娘当真是手段高明,居然能让历来规矩森严的太子下令免除你们遵守府里的规矩,令本宫不得不佩服。”
“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当然比不得珍侧妃高贵聪明。”似乎没有看到珍侧妃沾沾自喜的模样,依依复又道:“至于云景城要如何做,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虽是云国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女,但毕竟只是云景城的一个侧妃而已,不懂得敛其锋芒,小心做人,还如此嚣张跋扈,只怕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比起当年的桑玉儿,她真是差太多了。
说到桑玉儿,依依不由想起了风驰传来的密报,说在千浔与朝廷议和之时,她也突然失踪了,怕是……
“大胆!太子名讳岂是你一个小小贱民能随意说的?”
瞪着目视别处,眸色幽静如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依依,珍侧妃美艳的容颜微微扭曲,而后带着入骨的恨意:“若不是你用了媚术勾引太子,就凭你这副丑陋的尊荣,太子又怎会将你带回府?又怎会如此眷顾于你?”
听到珍侧妃嘲讽怨恨的话语,依依敛起所有心思,直直地盯着她,平静而温和的瞳眸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令珍侧妃无端的觉得心生怯意,紧咬着红唇,呐呐无语。
“我虽是平民,却也知道礼仪廉耻,若不是情非得已,我根本就不屑来太子府。”
“你的意思,是太子逼你来的?”
“珍侧妃以为呢?”睨着震惊呆愣的珍侧妃,依依淡淡道:“珍侧妃放心,等我拿到想要的东西,即刻就离开,要知道,我夫君还等着我回去团聚了。”
“你当真愿意离开太子府?”珍侧妃闻言不禁心念一动。
自她来到太子府,太子对她的在乎,对她的紧张,对她的宠爱和纵容,自己都看在眼里,这怎不令自己紧张?
如今太子府只有自己与太子妃两个女主人,而太子妃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因为太子压根就不曾把太子妃放在心上过,但自己怕的是,太子心思深沉,倘若他真的对这个女人动了心,那自己往后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若她真的愿意离开太子府,离开太子,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见依依轻轻点了点头,珍侧妃顿时喜上眉梢,挥手屏退了左右,独留下了依依和雨暮电曦,转眼怒视纹丝不动的那个侍卫,厉声道:“本宫与葛姑娘要说些女人家的事,你一个大男人还不退下?”
“太子吩咐,属下必须随时保护好葛姑娘的安全!”谁知侍卫却面无表情道。
“放肆!”珍侧妃的脸色霎时变得阴冷如霜,一双细长的眼眸中迸发出丝丝森寒冷意:“本宫乃太子最宠爱的侧妃,你一个狗奴才居然胆敢忤逆本宫的旨意,简直无法无天了,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下去立即杖毙。”
“珍侧妃不会伤害我的,你先下去吧。”为着那份莫名的熟悉感觉,依依不想见这名侍卫有事。
深深凝视着依依,侍卫黑色的双眸里写满了担忧,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往院外走去。
恨恨地瞪着侍卫的背影,珍侧妃心头怒火万丈,改明儿定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目中无她的狗奴才!而后回眸看着依依。
“若本宫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你真的愿意离开太子府吗?”
“只要拿到那样东西,我会即刻离开!”
“本宫会尽快如你所愿,但是本宫丑话可说到前头,如果拿到了那件东西,你还没有离开,或者再次出现在太子府和太子面前,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听出珍侧妃话语中的警告和狠戾之意,依依挑了挑秀眉,一抹淡淡的冷笑在她唇际徐徐绽放。
“珍侧妃大可放心,我愿永生不再踏入云国半步,但前提是,云景城不会再纠缠不休。”
据她一路观察,云景城是一个城府极深,心机极重,手段极狠之人,单凭骄横跋扈又心计不足的珍侧妃想要拿到解药,只怕比登天还难。
而此事一旦败露的话,云景城顾及珍侧妃背后的家族势力,定不会把她怎么样,但自己要想再拿到解药,就难上加难了。
看来,自己必须早做准备才是,必要的时候……
闻言,珍侧妃神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心底泛起了缕缕不爽。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自信,要知道,在云国象她这般姿色的女子比比皆是,她以为见惯了千娇百媚美女的太子真的会揪着她不放吗?
死死盯着依依看了半天,见她与自己平视的如水眸子里只有清澈淡然,没有丝毫的闪躲,珍侧妃不由心中一惊。
任何一个平民见了自己那凌厉的眼神都会心慌意乱,更妄论是对视如此之久,珍侧妃下意识地问道:“你究竟是谁?太子是如何认识你的?”
淡淡一笑,依依清言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云国人,至于我是谁,与云景城如何认识,珍侧妃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这些本宫一定会查清楚的,告诉本宫,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