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感觉到,锦妈妈身边的那个婢女有些可疑?”依依环视着三人。
听依依一说,除了沉遥,劭南和文麒都疑惑不解:“依依,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不过”依依那双清澈的黑眸如大海般沉静无波:“当我们进入营帐之后,我曾留心观察了一下营帐里的人,察觉到那婢女见到我们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慌和怨毒,虽然稍纵即逝,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毕竟她是浔王的人,对我们有敌视也无可厚非。”
看了看觉得理所应当的文麒,依依微微摇了摇头:“花公子有所不知,千浔的人都是经过了层层严苛训练的,从不会轻易在人前露出任何表情,就是那锦妈妈,也只是冷漠而已,却不曾露出这种慌乱和怨毒的目光,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还有,虽然我只是看了那婢女一眼,但不知什么原因,我总觉得她似曾相识。我觉得,她很不简单。而且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千浔会与朝廷相抗,似乎与此人脱不了干系,所以我们必须小心提防。”
“我跟依依的看法相同。”沉遥缓缓道:“在我反讥锦妈妈的时候,我注意到那婢女悄悄拉了拉锦妈妈的衣袖,若是一般的婢女,不会如此大胆敢阻扰主子的言行;这只能说明,要么,是她的地位非同一般,要么,是她在锦妈妈的心里占有一定分量,否则,锦妈妈不会在她的暗示之下,突然停止与我争锋相对。”
依依的想法与三哥不谋而合,难道,这场战争真的另有蹊跷?
略微沉思片刻,劭南似有所悟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婢女甚是可疑。依依,那我们接下来……”
微微一笑,依依漆黑的瞳眸里闪烁着摄人的光芒:“此事我自有主张,相信很快便能见分晓。”
“依依,记得一切有我们,你切不可单独行动,知道吗?”
对神色担忧又紧张的三人点了点头,依依笑着道:“放心吧,此事非同小可,我不会鲁莽行事的。”见三人微微松了口气,复又道:“沉遥,宸王擅自做主让你来和谈,一旦被皇上获悉,后果可不堪设想。”
“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昨夜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了京城交给皇上,就说是我主动要求前往的,与三哥无关;再则,我想,皇上也巴不得能早点结束这场战争,毕竟如今形势比人强,朝廷的军队根本不是浔的对手,若我们能劝服浔罢手,他又何乐而不为?”沉遥平静道。
听沉遥说此事没有牵连到独孤宸,依依才微微放下心来。
虽然汪嫚柔是他的王妃,曾与桑玉儿合谋伤害了她,但却与他无关,所以她不想他有事。
没有月亮的深夜时分,星星却是极稠密的,仿佛明珠宝石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微风阵阵轻拂,夜色静谧无声。
而莫千浔依然不见踪影。
避开巡逻的军士们,悄然尾随那个婢女来到了一处隐秘之处的依依和文麒,见她偷偷放飞了一只信鸽后迅速离去,依依随即朝暗影中的某处挥了挥手,黑亮的瞳眸里闪烁着摄人锋芒。
“依依,她果然有问题。”对依依的真知灼见,文麒是心悦诚服。
轻轻叹了口气,依依的心情格外沉重。
“站住,什么人?”
就在依依和文麒转身准备回营帐的时候,突然火光耀眼,数十名军士手执火把迅速将两人团团包围,一道俊逸挺拔的身影赫然屹立当前。
一袭蓝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同色且绣着兰花的缎带,火光映衬着他精致而略显憔悴的容颜,眉目如画,深邃如墨的眼底藏着清冽和冷漠,流转间,令人忍不住后退三尺。
感觉到那人身上无可比拟的高贵气势,文麒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身份,随即不露痕迹地护在依依身前,与他对视着,神态清然。
站在文麒身后,依依匆匆瞥了那人一眼就迅疾垂下眼帘,心头一时五味杂陈。
没想到,他居然带着她送给他的那条蓝色缎带,只是,他们却在这种情况之下遇见,他又会如何处置她?是当成敌军细作?还是……
看着傲然而立的文麒,莫千浔的一双眼瞳深邃如渊,透着细小如针的锋芒,微微扬起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在他的地盘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护着身后的人,真不知此人哪来的一身傲骨和自信?
“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此做什么?”
“他们是本王的随从。”闻声赶来的沉遥和劭南见两人竟被莫千浔抓了个正着,不禁担心不已,沉遥故作严肃怒斥道:“不是告诉过你们,此地不比王府,不得随意走动吗?”
“回王爷,奴才两人刚才内急,而此处比较隐秘,所以……奴才等知错,请王爷恕罪。”依依和文麒随即跪在地上。
“既然你们是逸的随从,本王也就不再追究了,但下不为例。”莫千浔收回看向两人的目光,盯着沉遥和劭南,狐疑道:“逸,南,你们怎会在这里?”
不动声色地护在两人面前,沉遥淡淡道:“好久不见了,来找你叙叙旧,不欢迎吗?”
上前捶了一下沉遥和劭南的胸膛,莫千浔笑着道:“你们能来,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会不欢迎?走,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好。”以眼神示意文麒保护好依依,沉遥和劭南随着莫千浔去往他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