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随着晟宇手指的收紧,力道的加重,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如蜡,呼吸几欲窒息,却仍在巧言诡辩,花文麒静立原地不动,既不维护,也不阻止。
本欲劝解的花家夫妇,在瞧见儿子难得的一脸漠然后,心知此事必定非同小可,遂微抿着双唇不语。
而醉蝶却疾步走到柳红艳母女面前,一双美目闪烁着凛冽之光:“我相信姐姐没有冤枉你们,快从实招来,你们是如何一次次暗害姐姐的?要不然,我就将你们送官严办!”
“二小姐,我们,真的没,有害过依依小姐,求二小姐,不要将我们,送去官府。”
柳红艳急忙艰难辩解道,眼中却一片恐惧。
她明白了,原来傅公子心仪这个女人,若她们被送交官府,凭傅家的势力,只怕她们就再无活路了。
花梦清直直地盯着傅劭南,见他不但一脸的冰冷阴霾,眼眸中还浮着一层犹如腊月飞雪天的森冷寒光,心头愈加怨恨,转眼怒视着平静如昔的依依:“你凭,什么说,我们,暗害你?”
“晟宇,放了她们。”睨着脸上已毫无血色,气若游丝的两人,依依唇畔的淡笑中带着残忍的戏味。
胆敢伤了她最爱的男人,就这么轻易的让她们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了她们?
“可是她们……”
“我说,放了她们!”
看着容颜素净,眼底眉梢却藏着凌厉的依依,晟宇眸中飞速划过一丝黯然,猛地甩开柳红艳母女,转身走到一旁,微微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淬不及防被晟宇狠狠甩开的母女两人,重重地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忍不住咳嗽起来,心头都有一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庆幸感觉,而后不顾身体撞击地面所导致的噬骨疼痛,柳红艳拉着爱女匍匐爬到花家夫妇面前,声泪俱下。
“老爷夫人,妾身母女真的没有害过依依小姐,求老爷夫人明察!”
握了握沉遥紧绷的手,无声劝慰他别担心,又看了看目色黯然的傅劭南和晟宇,还有神情严肃的花家夫妇,依依无声轻叹,随后转眼睨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淡淡道:“二夫人,这几天的饮食都是你们母女亲自安排的吧?”
“是,是我们母女张罗的。”
偷偷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爱女,柳红艳按捺住心中恐慌,故作镇定道:“你们都是我花家的贵客,妾身担心下人们粗手粗脚的怠慢了贵客,这才亲自张罗的,妾身可是出于一片好心,不知依依小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你是出于好心,好心的三番四次在我的碗里涂上无色无味的剧毒,想要置我于死地,幸好我是医怪的徒弟,要不然,早就不存于世了。”
闻言,众人的脸色霎时变得阴霾而冷冽,齐齐转眼怒视着柳红艳母女,那眸子里的锋芒森冷刺骨,恨不得立即将她们千刀万剐。
感觉到阵阵寒意迎面袭来的柳红艳不禁身躯一颤,呼吸再次禁窒,心头顿时惊慌失措。
原来,她早就发现她们在她碗里涂毒了!
真没想到,她居然是医怪的徒弟,难怪那么多次的剧毒都没能毒死她,害得她们还以为是剧毒失效。
抬眼看到依依唇畔的那抹似笑非笑,柳红艳深知,她们母女这次是在劫难逃了,颓然跌坐在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万念俱灰。
而花梦清却厌恶地瞪了不堪一击的母亲一眼,心存侥幸的她仰头怒视着容颜清冽的依依,巧言诡辩道:“你说我们在你的碗里涂毒,有什么证据?别忘了,大家的碗都是一起摆放的,为什么其他的人没有中毒?无凭无据,你休得血口喷人!”
“花三小姐,你的确很聪明!”
将众人疑惑不解的神色尽收眼底,依依挑了挑好看的秀眉,一抹极淡的冷笑在她的面容上轻轻扫过:“或许你们都没注意到,之前的碗筷都是在大家入座前就摆放好的;而在娘收了我为义女之后,每次的碗筷却是在我们入座之后,才分发到每个人手中的;你就是借着这毫不起眼的动作,将涂了剧毒的碗给了我,所以,大家都没察觉到什么异样,这样一来,你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我,又能置身事外!我说得可分毫不差?”
睥睨着紧咬朱唇,神色微变的花梦清,依依又言道:“可惜,令你没想到的是,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更令你没想到的是,我是医怪的徒弟,一切毒物对我来说,根本毫无作用;还有,难道你就没发觉,我每次都会给沉遥夹菜,为何在那之后,不但从未给沉遥夹过菜,更不曾动过桌上的任何一道菜肴吗?”
“你,你……”伸手怒指着依依,被她识破诡计的花梦清,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无言以对的花梦清,众人都怒发冲冠。
而花文麒睨着花容失色的三妹,儒雅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细小如针的锋芒,偶尔掠过暗芒,仿佛光暗交织,肃然中透着一丝别样的魔魅。
二娘母女对奴仆们的恶行,他早就有所耳闻,只是念在大家同为花家人的情分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没想到,她们居然胆大妄为如此伤害她,伤害他真心想要守护一生的人儿,真是不可饶恕!
再则,先别说沉遥三人对她的在乎,单凭依依那样显贵的身份,还有至今都在找寻她下落的那些人,此事一旦宣扬出去,不但二娘母女死无葬身之地,就连整个花家上下,只怕最终也会落得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