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瑶侧妃,那日不过是送了两套小孩衣服,今日却送了千年人参,摆明了没将她放在眼里,跟那两个贱人一样可恨,一样不能放过。
瑶侧妃清秀的面上依旧是淡淡浅笑,那清冷的模样,让人猜不透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
见独孤瀚如此在乎七妹,诸葛雅婷心中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为七妹得到他的宠爱而高兴,却也为倍受冷落的六妹担心,诸葛家欠六妹的已经太多太多,现在又……
而微垂着眼帘的雪兰静静坐在一旁,长长的睫毛犹似蝴蝶落在鲜花上,静谧而绰约,脑海中还在想着刚才独孤瀚看到那千年人参时眸子里乍然而逝的锋芒,心头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瑶侧妃忽然福了福身,笑着道:“平妃姐姐,妹妹还有些王府内务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正兀自沉思的雪兰听了瑶侧妃的理由,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很显然这瑶侧妃极不喜欢现在的这种氛围。
于是站起身,雪兰淡淡道:“本妃正好要与瑶侧妃商量一下平妃以后的吃穿用度,就一起吧。”转眸看向低着头看不清神情的诸葛心妍:“平妃好生静养,有什么事吩咐绿儿来通报一声即可。”
似乎没有看到诸葛雅婷的欲言又止,还有玉侧妃那晦暗而莫测的目光,雪兰与瑶侧妃一同离去。
香菱和茹兰紧随其后。
并肩走在花园的小径上,看着在暖阳照耀下,风姿嫣然,绰彩万千的百花,阵阵寒风吹拂,整个花园弥漫着淡淡的芬芳,枯枝残叶随风纷飞,似预示着寒冬来临,雪兰忽而轻声道:“瑶侧妃倒是有心,送了平妃这么重的厚礼。”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都是王爷回来后赏赐的,臣妾留着也没什么用,就索性送给平妃补补身子了。”瑶侧妃淡淡回道。
侧目看着走在身旁的瑶侧妃,雪兰面容清婉,心中幽幽喟叹。
这个女人,无论对事对人始终都是那么的冷静,淡然,永远一副宠之不骄,辱之不悲的模样,虽不讨人喜,却也不招人厌。
只是她眼底深藏的神色却泄露了她的心愫,她是寂寞的,只是她的寂寞象墨玉一样温润,或深或浅,无声中绽放着绮丽,温暖而安和。
“为何坚持不离开?”望着一片象无根浮萍般随寒风飞舞的花瓣,雪兰清澈的眸子里深邃如墨。
瑶侧妃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的使命不允许!”
“难道使命比你的性命还重要?”雪兰轻叹一声:“我想,他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猛然停住脚步,瑶侧妃定定地凝视着雪兰,心中震惊的同时也苦涩蔓延。
这般了解他心思的聪慧女子,难怪他会倾心爱恋!
若换做是自己,定也不会放手吧?
只是,打从记事起,自己就明白今生活着的唯一目的,是为了他,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自己都无怨无悔,谁知到头来,他却爱上了别人的女人,更可笑的是,自己依然想要为他付出,就算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自己依旧坚定不移。
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孽缘?
算了,只要能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哪怕为奴为婢,自己也死而无憾了!
“其实,他一直都在阻止我们的行动,但我们却必须坚持下去,要不然又怎能保护好他?”
微微顿了顿,瑶侧妃复又道:“因为小时候的那件事,他一直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暗中建立了自己的实力,只为保护自己和所在乎的人不受伤害,虽然始终无法释怀,但他却从未想过要报仇,更从未想过要谋反。”
轻轻摇了摇头,雪兰淡淡的语气却透着一股清冽:“既然他一直反对,你们为何不适可而止?要知道,你们的实力已经大到让当今皇上紧张的地步了?还有,你们想过没有,凭他的睿智足以自保,而你们这样做,不但不能保护他,反而会害了他?”
听罢,瑶侧妃挑了挑眉,紧紧盯着雪兰,语气略带激动道:“皇上会紧张,难道他就不紧张吗?当年那件事,任何一个见过那场杀戮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仇恨的,而他却放下了,偏偏皇家还不肯放过他,一再逼迫他,现在他不过是自保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王妃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又凭什么说我们会害了他?”
看着神情激动的瑶侧妃,雪兰淡淡一笑:“我虽然不清楚当年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我却知道一点,那就是皇权至上!他是当今皇上,是一国之君,当然不能容忍有人威胁到他的帝位江山,更不容许这样的人存在!而你们却以保护他为借口不断扩充实力,恰恰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更对皇上的帝位形成了威胁之势,试问,皇上还会坐视不理吗?你们这不是害他又是什么?”
“因为他是皇上,所以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瑶侧妃拔高音量冷笑道:“当年,他的父亲以寡敌众拼死杀敌,而皇上却为了一己之私,迟迟不肯派兵支援,以致他的父亲最终战死沙场。更甚至,为了得到他的母亲,皇上利用那次机会,袖手旁观他家几百口人无辜惨死歹徒刀下,令他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王妃,你告诉我,这些血债到底该由谁来承担?就算皇上将整个江山都送给他,也偿还不了皇上所犯下的罪孽,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世袭的王位?”
说到这里,瑶侧妃已是难以自持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