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你身体这么虚弱,就在家里调养吧,娘想亲自照顾你。”紧紧抓着雪兰苍白而冰凉的手,诸葛夫人老泪纵横,语带祈求。
这个六女儿,虽然从小与自己不亲,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如今她中了剧毒,怎不叫她怜惜愧疚?
诸葛雅婷见雪兰久久不语,不由心疼道:“六妹,你的毒性刚发作实在不宜走动,不如就在家里休养一日,明天好点了再回去吧?”
“嗯。”听雪兰答应了,诸葛夫人面上一喜。
急忙吩咐管家立即去才买补品,诸葛夫人和五女儿小心扶着她慢慢回到了她以前的闺阁之中,躺在床上,体贴的为她盖好锦被,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双眸中水雾萦绕。
望着诸葛夫人泪痕未绝的脸上那慈爱笑容,双目中的柔和光芒,雪兰面色静谧如水,心中无声轻叹。
诸葛雪兰,若你还在,此时此刻会不会感动欣喜?
而在诸葛心妍闺房中的众人,看着在丫鬟伺候下流泪吃着清粥小菜的她,悬着的心这才慢慢落了下来,商量着如何让独孤瀚以平妃之礼尽快迎娶她过门。
深夜,好不容易才劝说诸葛夫人回房休息,雪兰吩咐香菱躺在床上造成她已休息的假象,而后带着茹兰悄然回了瀚王府。
取出盗圣赠送的天山雪莲和万年人参,还有其他药材,脑海中回忆着师傅医书中记载的配方,雪兰仔细研制着逍遥极乐的解药。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流逝。
许久之后,看着手中这颗深褐色却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丸,雪兰清雅的脸上露出了丝丝浅浅的笑意,随即和茹兰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独孤逸的房间。
见藏身暗影中的炫,适时点住了守在床边的茹梅的昏穴并将她带走,雪兰吩咐两人护在门外,而后迅速走到床边。
透过窗外皎洁的月色,当看到床上双目紧闭的独孤逸,那仙逸出尘的容颜此刻因中毒而惨白如雪,几乎透明,宛如樱花般完美的双唇紫中透着暗黑,雪兰的心不期然的一疼,素手袭上心口,只觉那里的痛瞬间蔓及四肢百骸,要将她整个人生生撕成两半似的,痛彻心扉。
对他,她不知为何总是做不到冷漠!
难道,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吗?
明白时间紧迫,雪兰暗暗调匀紊乱的气息,感觉心口的疼痛稍稍缓解后,随即从怀里掏出那颗解药轻轻喂入他嘴里。
许是昏迷得太久的缘故,无论雪兰用尽了各种办法,独孤逸始终无法自己吞下药丸。
略微沉思片刻后,她微微俯身贴上他的双唇。
昏迷中的独孤逸感觉到唇上的一抹柔软,还有一道熟悉的淡淡清香传入鼻息之中,不自禁的蠕动双唇。
见他吞下了药丸,雪兰暗自松了口气,随即离开了他的双唇。
垂眸凝视着双眼依旧紧闭的独孤逸,耳畔突然传来他的低声呓语‘兰姑娘,我喜欢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雪兰不禁目色一闪,那好不容易强压下的情蛊再次发作。
急忙背转身,雪兰闭上双眼,努力平息体内的疼痛噬骨。
须臾,雪兰复又转身,附在独孤逸耳边轻声低语:“独孤逸,你中的逍遥极乐之毒已解,最多明天清晨你就会醒来,记住:除了炫,不管谁给你吃什么,都绝不能吃,懂吗?还有,不出几日太后就会让茹梅给你服用解药,你要小心应付;另外,适当的时候尽快离开瀚王府,不可多生事端!”
虽然独孤逸此刻还在昏迷当中,但依据师傅医书上的描述,他服用了解药后神智是清楚的,雪兰相信他听得到自己所说的话,而后不再迟疑,转身离开了房间。
吩咐炫暗中护卫独孤逸,雪兰带着茹兰趁着漆黑的夜色又悄然回到了诸葛府。
“兰儿,你身体不适,为何不在房里好好休息?究竟是什么要事值得你不顾身体深夜外出?”
当雪兰和茹兰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外,就听一道低沉的声音徐徐响起,一道俊逸挺拔的身影缓缓从一侧的暗影中走出。
赫然是傅劭南。
“茹兰,你和香菱先回房休息。”
见茹兰点头离开后,雪兰盈盈走到屋中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才抬眼看着紧随其后坐在对面的傅劭南,淡淡道:“这么晚了,傅少庄主不在房里休息,又为何到了我这里?”
“我担心你,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轻摇着手中折扇,傅劭南黑亮的眼眸里深不见底,泽唇边噙着一抹魅惑笑意。
把玩着手中茶盏,雪兰面色如深水般静谧无波,淡淡的语气透着显而易见的逐客令:“傅少庄主,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安然无事,你也该回房了,毕竟你我身份有别,实在不宜深夜单独见面,你说是吗?”
“兰儿,你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忽然抓着雪兰柔若无骨的手,傅劭南深深凝视着她的瞳眸中点点晶亮,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光芒,神情激动……
“兰儿,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一瞬不瞬地看着雪兰那宛如大海般深邃的双眸,傅劭南似要透过她的眼眸看到她的心。
“傅少庄主请自重!”
微微用力挣脱被傅劭南紧握的手,雪兰神情淡漠而疏离:“傅少庄主此话说得倒是有趣,你我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我为什么要明白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