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我可怜的孩子……”听了御医的话,诸葛夫人一时难以承受,踉跄着扑到床边,紧紧抓着宝贝女儿的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几个姐姐嫂嫂也泪流满面。
吩咐管家送李御医出去,诸葛陵怒视着一脸求死之态的小女儿,厉声道:“她要死,就让她死,免得活着辱没家风,权当我诸葛陵没这个女儿!”
几度兜兜转转,没想到最疼爱的小女最终还是委身了独孤瀚,而且竟是这样的不明不白,这怎不让他恼恨?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牺牲了六女儿的幸福保全她!如今落得两姐妹共伺一夫,他情何以堪?
是他对不起六女儿,可现在悔之晚也!
“爹(岳父)。”听到诸葛陵这番冷酷无情的话语,屋中众人俱是神色一怔。
一行清泪静静地滑过诸葛心妍惨白的脸庞,瞬间湮灭于枕中。
睨着怒形于色的诸葛陵,雪兰黑眸中飞速闪过一抹淡漠和怜悯,然后直视着无声落泪的诸葛心妍:“不过是有心人的恶语中伤而已,就让你存了求死之心,诸葛心妍,你还是我诸葛雪兰的小妹吗?”
“六姐,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诸葛心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晶莹的泪珠不停滚落。
看着惶然无措的诸葛心妍,雪兰字字如矶:“诸葛心妍,你听着,别人造谣生事污蔑你,你为何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凭什么在家寻死觅活的让爱你的人伤心难过,却由着别人胡说八道?如今,是独孤瀚夺了你的清白之身,既然他已允诺娶你为平妃,那你就要活着等他风风光光的迎娶你进王府,以你的年轻美丽和冰雪聪明,要俘虏他的心简直轻而易举!只要你在他心里深深扎了根,王府便是你的天下,要如何,都由你!活着,有哥哥姐姐在,有爱你的亲人在,天塌不下来!若你就这样放弃了,既对不起疼爱你入骨的亲人,更让那些有心人阴谋得逞,这岂不是应了那句‘亲者痛仇者快’的古话?诸葛心妍,若你还当我是姐姐,若你还是那个才貌冠绝天下的第一美人,你就给我好好记住,别人想你哭,你偏要笑,别人想你死,你偏要活,不但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得有声有色,活出精彩,活出滋味,让那些企图看你笑话的人后悔今日之举,从而成就了不一样的你!你,都记住了吗?”
雪兰这犹如千斤重锤般的字字句句,不但重重烙在了诸葛心妍已频临绝望的心上,也深深砸在了众人的心间,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令他们震骇的同时也深有触动。
她,真的与之前很不一样了,而这样的她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诚服,敬畏!
“六妹说得对!”诸葛雅婷忍着心中怒意和怨恨,冷静道:“七妹,只要你好好活着,抓住了独孤瀚的心,日后你自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放心,我会帮你!”
“对,我们也会帮你!”
看着团结一心的儿女们,诸葛陵刚毅的脸庞微微动容,双眸中点点星光闪烁,老怀欣慰的他掷地有声道:“谁若敢伤我诸葛陵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听了两个姐姐的话,看着围绕在身边的亲人和一脸坚定的父亲,诸葛心妍的哭声终于不再隐忍,那一声声悲切的哭泣令众人心酸。
不管怎么说,她才十七岁,从小又倍受家人宠爱,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伤害,一时想不开也在所难免!
看着尽情宣泄心中郁结的诸葛心妍,雪兰微微松了口气,刚想吩咐香菱和茹兰回府,却猛然吐出一口黑血,本就苍白的脸颊越发煞白如纸,秀眉紧蹙,额头很快就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素手紧捂着心口之处,微微颔首趁机将一枚压制毒性的丹药迅速服下。
“不好,王妃的无魂散发作了!”茹兰迅疾伸出双手抵着她的双肩,源源不断的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
而众人见状不禁神色剧变,齐齐奔到她身边:“王妃(小姐)(兰儿)(六妹)……”
傅劭南和独孤瑞更是心痛莫名,恨不得代她受过。
“小姐,太后娘娘不是再三叮嘱你不可情绪起伏不宁吗?你怎么就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香菱紧紧握着雪兰微凉的手,哽咽的言语中隐隐透着几分怨怼。
此时的诸葛雅婷心中也是万分自责:“六妹,你感觉怎么样?”
若不是她让六妹回来,六妹就不会因为七妹的事而情绪起伏,也就不会引得体内毒性发作,这都怪她思虑不周!
慌忙从床上下来的诸葛心妍,因体力不支不慎跌落地面,却无暇顾及身体的疼痛,匍匐爬到雪兰的面前,晶莹的珠泪滑过苍白而绝美的脸庞簌簌而落:“六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说的每个字每句话,我都牢牢记住了,以后再不会轻言放弃了!”
不多时,雪兰轻轻抬眸看向神情担忧的众人,唇畔扯出一抹淡淡笑意:“我没事了。七妹,你身体弱,回床上躺好吧。”
而后看着自责的诸葛雅婷,雪兰淡淡道:“外面围观的人,我已经劝解离开了,相信有人造谣生事伺机污蔑诸葛家清誉的言论很快就会传开,同时七妹与独孤瀚情投意合的消息也会传得人尽皆知;太后已找到了替独孤瀚解毒的良方,想必这两天他就会醒来,你们要想办法尽快让他明媒正娶七妹,以证实传言不假;至于其他的事,你们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好了,我也该回府了。”言罢,雪兰在香菱和茹兰的扶持下缓缓站起身,举步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