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养生名中医经验撷菁
12372100000041

第41章 辨证思路(15)

第五章 辨证思路(3) (2)

以男孩多见。本病由多种原因引起,如遗传、脑内代谢障碍、脑内器质性病变及其他因素。小儿为纯阴纯阳之体、稚阴稚阳之躯,在不断地成长发育过程中,逐步完善气血阴阳的增长与协调平衡。许氏采用补中益气汤合淮麦甘草汤治疗儿童多动综合征,临床取得了较好的疗效。细究之下,亦有一定根据。方中黄芪有补气升阳固表、兴奋中枢神经、强心及激素样作用,可促进全身代谢;当归补血滋阴,可促进血液循环,促使抗体产生;柴胡、升麻可起升提作用,加强中枢神经的兴奋性;党参益气健脾,提高脑的兴奋性,促进消化吸收,与白术、黄芪同用可促进蛋白合成;淮小麦养心气、除虚烦,有镇静作用;陈皮、生姜健脾理气,促进胃液的分泌和胃的蠕动以及其他药物的吸收;甘草缓中、和百药,可提高全身功能状态,又可缓和其他药物之峻烈刺激;大枣益气滋脾生津,调和诸药,可增强消化功能。临床以此方加减治疗儿童多动症数例,均取得良好的效果,可资参考。

王正公:汗吐下法治青少年哮喘

首重汗法

王氏强调风为百病之长,首创“寒乃六淫之首”之说,更重“肺喜温而恶寒”之论。他说:“哮喘患者体质多系过敏,气道呈高反应性,然在诸多致敏因子中,以对寒冷之过敏为最甚,故治疗哮喘首宜散寒解表,宣肺达邪,张子和所谓’‘凡解表者,皆汗法也’‘。此即顺其生机,驱邪外达,切忌寒凉止遏。最反对一见咳嗽便用板蓝根、竹沥、猴枣、蛇胆、川贝母之类,认为使寒邪遏伏于里不能透达,是舍本逐末,损脏腑之功能、逆固有之生机。即使伤风咳嗽小恙,每致迁延日久,成为慢性咳喘。外感失治、误治易成为内伤痼疾之理即在此。”王氏并质疑喻嘉言轻改《内经》的“秋伤于湿,冬生咳嗽”为“秋伤于燥,冬生咳嗽”以致“肺喜润而恶燥”的观点盛行。王氏认为,这个观点在肺痨家尚可适用,而对咳喘患者则非其所宜。

即使是“秋凉外感,亦宜从辛温宣透入手,切勿早用清燥润肺之品,以致留邪贻患”。其临床用药,常用三味辛散药(干姜、细辛、薄荷)、三拗汤、二虫止嗽散(王氏自拟方:僵蚕、蝉蜕、荆芥、防风、陈皮、紫菀、百部、白前、桔梗、甘草)及三子养亲汤(偏寒用白芥子、偏热用牛蒡子)。王氏说,麻黄乃发汗大将、平喘圣药,合二虫有解痉平喘抗过敏的作用。认为小儿之过敏乃“因病致虚,因虚致敏”,只要病邪祛除,生机恢复,过敏自可得愈。

病例:蒋某,12岁。1986年10月7日初诊。

主诉:一周来哮喘发作较甚,服氨茶碱、气喘片未能控制。患者有哮喘史8年,每逢秋冬及气候变化时发作。

诊查:鼻塞流涕,喷嚏,咳嗽气急,胸闷,咳痰不畅,难以平卧;苔薄白而滑,脉浮细而数。证属风寒外束,痰饮内伏,肺失宣降。

治法:拟疏风散寒,宣肺化痰平喘。

处方:麻黄6g,杏仁9g,甘草5g,荆芥9g,防风9g,僵蚕9g,蝉蜕4g,炙紫苏子9g,莱菔子,白芥子4g,紫菀9g,百部9g,细辛2g。3剂后咳减喘平,再予原方去白芥子、细辛、防风,加白前9g,前胡9g,桔梗4.5g,连服14剂,哮喘完全平复。

活用吐法

王氏认为,咳嗽排痰乃是机体固有的防御功能,应该顺其生机,因势利导,使用排痰透达之法。他认为张子和的吐法是祛痰达邪的好方法。张子和的吐法不是狭义的催吐,而且“引涎、漉涎、喷气、追泪,凡上行者,皆吐法也”。王氏喜用生莱菔子、桔梗、白前等药,视作吐法祛痰药。他引《本草纲目》李时珍语曰:“莱菔子之功,长于利气。生能升,熟能降;生则吐风痰,熟则消积食。”桔梗亦有排痰催吐的作用,只是力量较弱,桔梗芦头涌吐风痰之力则略强一些;白前多用则令人恶心。他曾在《鸡羽探吐法治小儿痰喘》一文中,介绍以鸡羽在患儿喉部卷动,促其呕恶,配合药物治疗,用于治疗急性痰壅喘急而体质较强之患儿,一般来说,能吐出白稠黏痰,气急即能平缓。

善用下法

王氏认为,从生理上讲,肺为水之上源,能通调水道,又与大肠相表里,两者关系极为密切。大肠责司传导,需依赖肺气之下降而排泻通畅。从病理上讲,大肠积滞不通也能影响肺气之肃降。当肺部有疾患时,调节水液平衡的功能就会失控,咳喘患者出汗特别多,汗多则耗损大量体液;哮喘发作时,呼吸道内分泌的痰涎增多,呼吸加快,通过肺部蒸发消耗的水分要比平时大大增加;此外哮喘患者有不少服用氨茶碱,它的利尿作用,使小便增多,从而使肠中津液减少,而出现大便干结。且今独生子女大多偏食,蔬菜吃得少,由于纤维素的缺乏而影响肠管蠕动,也助长了大便的秘结。大便的秘结会影响肺气的清肃功能而导致哮喘症状的加剧。诚如《素问·五藏生成》所说:“咳嗽上气,厥在胸中,过在手阳明太阴。”这是王氏善用下法的理论上的认识,也与王氏深受张子和“凡积聚留结寒热在内,都应逐去,宜用下法”的影响有关。小儿哮喘患者大便干结者约占60%。王氏早年用桃仁、郁李仁、麻仁、生何首乌、生赤芍等润肠之品,而晚年则善用生大黄,并认为大黄本身就有治喘作用。

如《金匮》之厚朴大黄汤治支饮胸满、己椒苈黄丸治痰饮水走肠间,皆为治喘之方;又如《千金要方·咳嗽》紫菀汤、五味子汤。这些治咳喘之方皆用大黄,故大黄治喘本是经典方法。王氏亦很赏识《寒温条辨》中之升降散(僵蚕、蝉衣、姜黄、大黄四味研末吞服),认为这是一张有效而值得推广的好方。王氏认为,只要咳喘而痰稠之患者见有汗多、舌尖红、口干、脉数、大便干,即使每日有大便亦可用大黄,不必待便秘时才用。他说大黄有消炎消积、清肠豁痰、凉血祛风、祛瘀通络等功用,不能把大黄单纯看成泻药,张子和的下法必须从广义角度去理解。

病例:邓某,男,6岁。1991年4月7 日来诊。

主诉:前日食海鲜及冰镇西瓜,咳喘突作,来势急骤,急诊处理后稍见缓解,今日仍喘咳不止;大便如常,咳痰不畅;有哮喘史1年。

诊查:两肺听诊闻散在哮鸣音;舌红苔根白腻,脉细。

处方:炙麻黄5g,杏仁9g,生甘草4g,荆芥5g,僵蚕9g,蝉蜕4g,大力子6g,前胡9g,桔梗,莱菔子9g,紫菀9g,百部9g,枳实9g,生大黄6g(后下)。7剂。

药后大便稍糊,哮喘控制。王氏说,张子和的“良工之治病,先治其实,后治其虚,亦有不治其虚时”对青少年哮喘来说是适用的,因为青少年毕竟体质较好,抗病力较强,恢复亦快。但对老年哮喘伴肺气肿、老慢支、肺心及体质虚弱者,应用攻法宜谨慎。急则主攻,中病即止,此即顺其生机,因势利导;缓则治本,宜邪正兼顾,不可纯补,以其内有伏饮,膈有胶固之痰、胸有壅滞之气。然反复发作,肺气已虚,久病之人必累及脾肾,故当培本以复生机,亦不可不知。

刘树农:祛邪治久泻

刘氏治疗久泻,着重于祛邪,他十分赞同徐灵胎在《临证指南·泄泻门》中的评语:“若滥加人参、五味,对正虽虚而尚有留邪者,则此症永无愈期”。因此主张在通法的基础上采用清利肠间湿热法,并结合现代医学检查所见肠间有充血、水肿、溃疡等诸种情况,兼用活血化瘀法,多选用丹参、红花之类。对于腹胀痛、里急后重较甚者则按“风能胜湿”法选用防风、羌活、独活等药,或按“陷者举之”法选用柴胡、葛根、桔梗之属。刘氏认为,在久病泄泻的部分患者中,还需审慎辨别脏寒的部位是脾抑是肾还是脾肾同病,脏邪湿热、血瘀、食积等何者偏重,其处方可仿《金匮要略》黄土汤意,以附子、灶心土、炮姜合黄芩、黄连、蒲公英、鸡血藤等温脏寒、清腑热,温清并用。刘氏还曾用蜣螂虫、虫、土鳖虫等虫类搜剔药磨粉吞服,治愈一慢性结肠炎大便溏而不爽达20年的患者。

董廷瑶:指压治吐乳

董氏儿科善用外治法,尤其采用指压法治疗婴儿吐乳症,临床疗效显着。

董氏传人王霞芳继承并从诸方面对之加以研究、论证,使董氏儿科这一独特疗法得以发扬光大,更广泛地运用于临床。婴儿吐乳症是儿科临床的常见病,其特点为婴儿于哺乳后即刻或片刻出现呕吐乳食,量多如注,且频繁出现,甚者一日数次,但吐后如常,神情舒畅,可再喂哺。患儿多无器质性病变,属于功能性呕吐。药物治疗弊多利少,且难以配合奏效。患儿往往吐乳频作,日久难愈,终致营养摄入不足而影响生长发育。操作者宜先剪短指甲,洗净双手,常规消毒后伸出右手示指,指头蘸以少量冰硼散,令患儿张大嘴或用压舌板配合,操作者轻弯示指呈弓状伸入患儿舌根部,以指头按压在会厌软骨部位,稍用力加压,瞬间抽回,如此完成一次手法。为防患儿治疗中出现呕吐,治疗前应禁食小时,治疗后1小时方可进食。5天或7天治疗1次,3次为1个疗程。

病例:孙某,男,53天,2003年12月29日初诊。

主诉:呕吐乳汁1月余;用新生儿奶粉喂养,频频吐乳,常于哺乳后数分钟至60分钟呕吐乳食,量多或夹有奶块;曾患腹泻发热住院6天,经治疗热退泻止,惟呕吐加剧,进食即吐,甚则自口鼻涌出。时时哭吵;发稀羸瘦,大便1日2次,成形偏软;面红发藓,干敛;奶粉每次冲,每日7~8次。

诊查:舌质红,舌苔薄白,指纹紫红,未达风关。诊断为婴儿吐乳症,证属先天不足,喂养不当,胃气上逆。

治法:以手法平按会厌软骨部位,和胃降逆。按压1次,嘱减少奶粉,适当加奶膏调稠。

年1月2日复诊,呕吐向愈,偶有恶心微吐,近感新邪,咳嗽4天,鼻塞涕少,纳佳便调;舌红,苔薄白,指纹紫红,未达风矣。续予指压1次。嘱给患儿服渔人百咳静5ml,每日3次。

年1月9日三诊,呕吐明显减少,咳嗽、鼻塞亦缓解,纳佳便调。原法继用。指压“火丁”次。随访,患儿病愈吐止,饮食正常,发育良好。

《素问·至真要大论》曰:“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提纲挈领指出了呕吐的病机。《诸病源候论·呕吐逆候》详细地论述了婴儿吐乳与乳母的关系。《颅囟经》提出呕吐的治疗大法“当和胃气”。当代中医儿科泰斗董廷瑶先生提出,婴儿吐乳由患儿咽喉部高突所致。此处是咽喉处与腭垂相对的会厌软骨部,因秽浊之气循经而上,浊邪火热熏蒸而导致局部突起,甚至高而尖,状如火丁。

每遇进食,如有物梗咽探吐,终致吐乳量多如喷。针对婴儿吐乳的特点,患儿已病呕吐,饮药亦吐,汤药甚难奏效,乃另辟蹊径,创用指压法,以按压手法平复突起之处,旨在振奋胃气,促使脾胃气机调畅,通降复常,而奏平逆降浊止呕之功。经云:“足太阴之脉属脾,络胃,上膈,挟咽,连舌本,散舌下”;“足阳明胃经……循咽喉,入缺盆,下膈,属胃,络脾”。指压处位于脾、胃两经循行所过之处,按压则能调达脾胃气机,使脾能升清,胃能降浊,秽浊邪热皆无以藏,滋病之源得除,故指压治疗用时虽短,疗效却持久。婴儿食管短,胃容量小,胃呈水平位,胃底肌肉发育不完善,贲门括约肌松弛,而幽门括约肌相对发育良好,且食管下端括约肌压力较低,加之吮乳吸进空气,胃内乳汁容易反流呕出,此现象与胃、食管反流征密切相关。

朱南荪:安胎尤须宁神志

历代医家对安胎之法各有所论,如汪石山有养血健脾、清热疏气为主之说,赵养葵有固肾安胎之论,叶天士有凉血顺气安胎之法,诸法当中以朱丹溪“清热养血安胎”对后世影响最大。据朱氏家传经验认为,先贤所论安胎诸法,悉从其亲身实践总结而来,正如景岳所说:“胎气不安,证本非一,治亦不同……去其所病,便是安胎之法。”同时又指出:“安胎之方不可执,当随证、随经、因其病而药之,乃为至善。”朱氏数代为医,故善体察妇人之情及致病之由,对安胎之术有其独到见解。依其长期临证观察,认为妇人受孕之后,常有“胎不安则寐亦不安,卧不安则胎愈不安”之情,故提出安胎还须使妊妇神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