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冷笑:“纵虎容易,捉虎难,我还没有笨到种地步!”说着走到大门口。看着他拖着伤腿艰难地在地上爬着,狠下心,从袖子里拿出枪来,朝他又开了一枪。小太监中枪后,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我,然后缓缓地倒在地上。我心里默默地悲叹了下,老天保佑,我第一次杀人,真是罪孽深重啊,请老天原谅我,我是迫不得已啊。
然后上前,四处看了看,叫来英吉玛,“把他抬到前面的永巷处,再用他的血——”我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英吉玛点头,扛着小太监的尸体朝前面走去。我看着地上留下的血痕,叫安格娜去打扫干净。然后再回到屋里,把屋里把血迹全都处理掉。等我们把所有的血迹处理干净后,天边开始发白,英吉玛也回来了,她想说什么,但我摆摆手道:“累了一整晚,好累,我先去睡一会儿,你们也去吧。”睡好觉后,才有精神,有了精神,才好去看戏啊。
张嬷嬷看着我,又想说什么,也被我止住了,我冷冷瞪她:“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追究。再过一段时间你再向我请罪也不迟。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张嬷嬷感激地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就回房里去了。英吉玛和安格娜虽然不服,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这些天,张嬷嬷对我确实很好,看起来她应该弃暗投明了。所以也就不再敌视她了,为我上好药后,我就上床去睡了,折腾了一个晚上,我再多的伤春悲秋的也不管用,一会儿就睡着了,睡了起来还有一场好戏呢。
第二天,睡了一觉起来后,心神气爽,心里对既将发生的事充满了期望。燕绍云对我的伤害和打击,背叛和欺负,也不那么重要了,对于他,我真正的死心了,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更多的幸灾乐祸。燕绍云,这是你逼我的,让我不得不这么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哼!
玲珑早上为我送来饭菜,我看看菜色,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前些天的还好,不家些肉什么的,今天倒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几道素菜。看来内务府里的人也被买通了。张嬷嬷看着桌上的菜,不可置信地说:“玲珑,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全宫里的人都知道娘娘有了身孕,理应吃好些才是,怎么还这样差的饭食。到底是怎么回事?”玲珑小声道:“不是奴婢想这样的,就在昨天,内务府里的李公公和御膳房里的肖公公不知已经被文献太后找了个理由罢免了。现在内务府里总管是李公公了,所以,今天的饭菜才这样。奴婢本来还想偷偷加点进去的,但被另外的公公发现还给了奴婢一脚呢。您看?”说着把身上的裙子掀开,果然,玲珑腰间的处已被踢的红肿,现在已青了。
张嬷嬷恨恨地说:“看来,又是针对娘娘您了。娘娘,该怎么办才好?”现在已快到冬天了,天气已开始渐渐冷了,但屋里却还没有一床像样的棉被,冬衣也没制有,真的要冻死在这里吗?我冷笑:“不错,现在已是真正的关键时刻了,看谁挺到最后,谁就是赢家。哼,我不会让她们如意,想饿死我,没门!想冻死我,窗子都没有!”
玲珑咬着下唇,担心地问:“可是娘娘,那可怎么办才好?”我没有说话,屋内一片沉默。玲珑小心地说:“要不,去找皇上,请他为娘娘作主,好吗?”
“不行!”我想也没想就厉声说道,玲珑吓了一大跳,轻扶着胸口,轻喘道:“娘娘?”我缓和了语气道:“去请他,还不如自个儿想办法,这样还来的安全些!”对于燕绍云,我真不想再提起。“玲珑,你知道吗?御膳房和内务府当家的与贤妃有关吗?”
玲珑点头,“当然有关了,一个是李道清,是贤妃身边的太监。另一个听说是玉妃亲手提携的。”张嬷嬷惊愕地叫道:“李道清,李公公?怎么可能?”
我心里一沉,张嬷嬷说:“不行,奴婢真的不相信李道清会背叛娘娘,说什么奴婢也不信,以前他对娘娘可忠心了。”英吉玛讽刺道:“张嬷嬷对我们公主不也忠心耿耿吗,还不是一样背叛了。”
张嬷嬷滞了滞了,不好意思地说:“奴婢以前是做过错是事,但现在可没有,请娘娘一定要想念奴婢才是。”我淡淡地说:“反正我现在已是自身难保了,大家去各自找新主子也不能怪谁,一切都怪我不中用,没有本事让大家依靠。”
张嬷嬷忙安慰我道:“娘娘,事情还没有真正绝望的时候,娘娘千万别灰心。奴婢去看看李道清后再说也不迟。”说着果然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我也没阻止她,任她去了。也好,我正在问李道清到底是站在哪边。
吃着越来越难吃的早餐,我心里还在想着,接下来会怎么办?
张嬷嬷的效率还真不是盖的,我的早餐刚吃完,李道清就来了,他们手里还各拿着一床厚厚的绵被。看到我后,李道清扯高气扬地对我说:“娘娘,您骂奴才好,不骂也好。反正奴才一条贱命,身在宫里也不过为了花华富贵。而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奴才跟了贤妃娘娘也是迫不得已的,请娘娘不要太过伤心了。做奴才的,自己的主子倒了,当然得再找一个靠山,请娘娘恕罪。”看着李道清得意洋洋的嘴脸,英吉玛等人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一脸冰冷,冷笑不已地说:“好了,李公公,我知道你们做奴才的难处,我也不会为难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本宫再也不想见到你。”
这该死的狗奴才,居然背叛了我。但我却无能为力,心里那个气啊。
李道清扯高气扬地说:“娘娘不愧为明理之人,就是懂道理,奴才佩服。不过,奴才送来了这么多的棉被和冬衣,娘娘是不是该表示些什么?”
“表示?”我愕然,看到他不可一世的面孔后,什么都明白了,冷笑:“我看起来是那种有油水可捞的人吗?”
李道清嘿嘿冷笑:“当然看到了,我家主子说过了,如果娘娘想要什么物品,尽管与奴才说。不过——”
“不过什么?”我看着他眼里贪婪的目光,心里一沉。
果然,李道清上前一步一把扯下我手上戴着的五龙凤凰金镯,我不防,被他一下子被扯下来了,气极。李道清嘿嘿直笑,看着精致的五条飞龙在镯子里若形若现,眼里一片得意:“娘娘都被贬入冷心殿了,这么名贵的镯子也派不上用场了。还是给奴才吧,这块镯子就算是奴才给娘娘的过冬之物吧。”说完,不顾我们气的悲愤欲绝的脸孔,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英吉玛气的声音都变了:“真是欺人太甚,公主,我真想去杀了他。”安格娜附和着,张嬷嬷没有啃声,却唉声叹气地,看来是非常心痛李道清的变节吧。
我看着李道清远去的背影,心里却一片平静。但脸上却是一片克制过的愤怒:“算了,与这些奴才呕什么气啊,真是呕上了,还不只是与自己过不去吗?”
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纸条,这是刚才李道清摘下我的玉镯子时,偷偷塞给我的。一个人进了内室,把纸条掀开,脸上浮起微笑,当上帝为你关上这一扇窗子时,会替你打开另一扇窗子。
快到中午了,我千盼万盼的事终于有了消息了。
在永巷里的巷子里,有人发现了一具穿着太监衣服的尸体,全身都是血,面色痛苦,充满了怨恨。在一向表面平静的后宫里掀起了一阵大风浪。在宫里居然出现这样的杀人事故。看来凶手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胆和猖狂。燕绍云大怒,下令禁卫军和刑府立刻查办,不得拖廷。
刑府来到死者的地方,发现死者的血液早已干固。而且周围还有血迹,顺着血迹方向看,好像是伸向后宫以南的方向的。再移开尸体,才发现尸体的旁边居然用血水写了几个字,写的歪歪扭扭,但明眼人还是能看清楚。第一个字是“文”,第二个字没写完整,只写了个献字的半边“南”,而那个“南”字最后一笔还没写完,大概是死者力不从心吧。
但这已经不是大问题了,凶手的真相已呼之欲出。一来,血迹来源是从后宫以南的方向去的,而后宫以南都是先帝的嫔妃们居住的,也就是说,两宫太后的嫌疑最大。而死者最后却写上这两个字,不就证明凶手就是文献太后吗?
当然,文献太后乃当今的太后,虽不是燕绍云的生母,但仍是高贵无比,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后,能杀人吗?
许多疑点都直指文献,虽然大家表面都称不可能,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后宫中,哪有什么善男信女的,全都是些厉害的主儿,如果太过温驯的人,就只有入去冷宫找人了,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坐上最高位?案子后来更加引人注目的是,死者的身份被确认了,是锦绣宫里贤妃娘娘的奴才,这下就更加让人测目了。
而贤妃当然知道这个小太监死的蹊跷了,但文献太后一直与她都不对盘,表面上大家客客气气的,但内心里,巴不得对方去死,所以贤妃见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文献,当然乐得顺水推舟,听说,在自己宫里都晕过去好多次了。跑到文献太后宫去请罪,故作惊吓地朝文献太后磕着头,请求她,自己进宫不久,不懂宫里的规矩,请太后不要与她见识,然后又肯求太后看在她肚子里的龙种份上,对她从轻发落。等等,弄得文献太后气极了,叫人把她轰了出去,贤妃当然又晕倒。吓得众人又搞得人仰马翻,燕绍云三天两头去锦绣宫里,看望玉妃,又去和嘻宫里与文献太后对话。责问她身为太后为何会对一介奴才哪此残忍杀害。
虽然宫里时常杀人,但都杀的非常隐蔽,当然不会有人去追究。但现在闹大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外面百姓好多都在议论纷纷,说皇室里的人真不把百姓放在眼里了,奴才就不是人吗?虽说贱命一条,但还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不当成人看。说杀就杀,也太不把百姓们放在眼里了。一国太后居然如此行凶,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这就苦了文献太后了,对于燕绍云三番五次的审问,气极了。
我坐在破烂不堪的椅子上,听着张嬷嬷添油加醋的回报,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但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也不能掉以轻心。其实我叫英吉玛去做的假证,一般人还是会被糊弄。但如果遇上真正的探案高手,或是叫来六扇门的捕快来查证,那就麻烦了,西洋镜一定会拆穿的。所以,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量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其实我也知道这种事,也不会让文献下台的,最多让她受点影响罢了。但不管如何,此时她在宫里的地位已大不如从前,再说了,她与贤妃之间恐怕再也不能善了,我乐的坐观斗虎。
我叫英吉玛扛着小太监的尸体,来到永巷朝西的地方停下,然后在一处花园里弄成一副经人打斗过的痕迹,然后再四处撒上些鲜血,再拖着小太监的尸体又来到永巷附近,用小太监的手和着血在地上写上“文”和“献”字的半边“南”字,当然,因为小太监是“力不从心”,所以,那个“南”字的最后一划还来不及写,就咽气了。这样就让人以为,这个小太监是在那个花园里被追杀,然后拖着伤势逃掉后,本来想跑回锦透宫,但已力不从心,倒在地上,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就在地上用血手写上凶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