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双阴鸷的眸光扫了过来,那一刻,念锦的心似乎跳到了嗓子尖口:“少……”她刚激动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是她的少天来了,真的是少天来了,原来,他果然找来了这里,这一刻,她多想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他扫了这边一眼,就火速将视线移开,原来他根本没有看到她,因为,她隐身在巴焦树下面,她能看到他,那么清晰,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俊朗依旧,只是,容颜有些憔悴,是因为她不在他身边吧!
“少天。”因为北宫沧捂住了她嘴巴,她的声音有些模糊,听起来象是在哽咽,她看到那双失望满含着焦灼的幽深眸子凝向了身后好几个身着绿衣的警察,薄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见那警察开纷纷上了警车扬长而去,他身后只跟着一位男人,那身影笔挺高壮,有一些眼熟,是秦宇,秦宇也来了,然后,她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跨入了那道布达拉宫金碧辉煌的大门槛,他上去干什么?去祈祷吗?少天,少天呀!我在这儿,在这儿啊!
明明是近在咫尺,为何却是远在天涯?少天,难道你我之间今生注定是有缘而无份么?
北宫沧捂得很紧,其实,他心里也十分着急,手指都青筋贲起了,刚才,如果秦少天发现他们躲身在这个地方,带着那些警察奔过来,他就死定了,可是,他居然没有发现什么,真是庆幸。
她低低地哀泣着,张开唇,雪白的牙齿狠狠地咬住了北宫沧捂着她的手掌,咬得很用力,甚至连皮都咬掉了一块,她还尝到了血腥苦浓的滋味。
北宫沧只是拧了一下眉头,唇峰紧抿,一句也没有说,任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发泄着,最后,在他忍到极致,连角汗水都出来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将一张白色的手帕盖向了念锦的脸,念锦的慢慢松开了紧咬着他的手掌,片刻后晕倒在他的怀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北宫沧见女人晕了过去,愤怒地脱口骂出。她还怀着孩子啊?******,这个属下真是不懂事。
保镖见他发飙,吓得后退了一步,也后悔刚才的举止了,他麻起胆子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老大,再不走来不及了,现在秦少天以为我们逃远了,他已经进布达拉宫上面去了,一时半刻下不来。”
是啊!这属下也是为他着想,如果秦少天下来,他们就逃不出去了,即然秦少天追到了这里,他应该在每一个出口处都设下了岗哨,他们出不去了,不过,他自有妙计。
是啊!******,这女人怀的又不是他的孩子,他瞎操什么心,他还巴不得她就这样流产才好,这样,他心中的那根刺才好拔除。
秦少天一身雪白的西服,看起来帅气逼人,他站在布达拉宫山脚下,仰首,望向高处一尊又一尊的神佛,眼能及到最顶处的那一尊神佛,灿烂的阳光投射在它的身上,让它的佛身看起来更金光闪闪,有些垫痛双眸,他这一生信善信恶,却从来没有信过佛,垂下眼帘,燃起了一支烟,静静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仿若一尊雕像,他几乎找遍了南方的每一个角落,可是,仍然没有探寻到他们的丁点儿讯息,他真的是低估了北宫沧,北宫沧居然强行将念锦强行掳走,他根本就是丧心病狂,现在,他后悔了,他不该逼他那么急,不该把多年来积沉的恩怨在倾刻间全数爆发出来,将他逼入地狱,他却要拉着念锦一起陪葬。
不确定走火入魔的北宫沧会对念锦怎么样?秦少天的心里0划过一缕冷颤,这是第一次,他失去了运筹帷帔的能力,心里除了担忧以外,还有一份浓烈的恐惧笼罩着他。
看着少爷握着香烟的指节微微有些颤抖,秦宇立在了旁边,不敢说一个字,秦部长让他来劝少爷回家的话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时,有一位身着红喇叭衣的教陡从上面走了下来,大约五十岁左右,瞟了一眼前面眉心紧拧,天庭饱满,贵气逼人的男人,嘴角浸着笑意:“这位先生,即然来到这个地方,就必要信佛,这里……”他扬手一指,指向前面那数不精的白色阶梯:“从这里一直爬上去,就是金顶,是布达拉宫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向佛祈愿,佛就会听到你的愿望,这里的日光。”另一手抬起,指向了那高高的云端:“会洗去世上所有的污垢一胺脏,洗去你生活里所有的劫难。祈愿求佛,要磕行‘长头大礼’,五体投地匍匐,双手前直行,每次伏身要以手划地为号,起身后行至记号之处,再次匍匐,行至九百次,可化除劫难。”
“祈愿,真的会实现么?”秦少天表情湿漠地一问,他一生信善信恶,却从来不信佛,可是,为了能找到念锦,他可以试一试,念锦让他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他不能失去她,真的不能。
如果他诚心礼愿,能让他顺利找到念锦,如果上天能够听到并且实现,那么,他愿意许一万次,一千次。
“不可说,诚意不移,敬意不移,上天就听不到你的祈愿了。”长者平和地说:“先生印堂发黑,人生大灾将至,如果你想祈愿,必要带着一颗虔诚的心。”
“大灾?”秦宇见少爷面色晦暗,不想这个红衣喇叭教陡胡言乱语,让从小养尊处忧的少爷行磕九百个长头,岂不要了他的命,再说,这根本是无稽之谈,他是奉命将少爷带回去,可是,他不能让少天少爷有任何闪失,出了差错,部长不会放过他的,想到这里,秦宇急忙出声训斥:“简直是胡说八道。”
“如果你能够预测未来,中南海早就会让你做一级相命师,真是荒唐。”
红衣教陡看了秦宇一眼,轻蔑一笑。并没有与秦宇计较,冲着秦少天再说了一句:“信则信,不信则不信,漫珠沙发花叶生生相错,生生想望,错过一世,也就错过一世,信则信,不信则不信,漫珠沙华……”
教陡深深地看了秦少天一眼,转身嘴里叨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然后,拂了拂衣袖转身越过他们走出布达拉宫华丽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