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啥能识破它们的奸计?那要从左嫽从卫生间里出来时说起,这妞儿非同常人,睡醒后不会犯迷糊,时刻都会保持着清醒。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随后再仔细琢磨琢磨,湖心亭这个左嫽,肯定也是假的。她即便是从梦中惊醒,去找女鬼算账,必先去通知我一声。
就算不想打扰我睡觉,像她这样跟猴精一样的人,绝不会乘坐鬼船去湖心岛,如果翻船落水,在臭水污秽下,做法就会大打折扣,这种道理她比谁都会想的更清楚。况且湖心岛是死鬼的老巢,在没摸清情况下就贸然前去,这也不符合左嫽谨慎的脾性。
而凌挽歌踢我入水那一刻,我于是完全明白过来,它们都是假货。并且,很可能还在猛鬼编织的梦境之中。因为桃木剑变枯枝,假左嫽和凌挽歌敢涂抹艾蜡符油,这说明那两样东西都不是真实的,除非在梦里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想到这点,我唯一的出路,那就是要攻占湖心岛。我没别的退路了,在梦里法术施展不出,俩假货在岸上堵着,插翅也难逃走,要想反败为胜,只能深入虎穴才能有这机会。
假左嫽见我识破计谋,顿时在水里就变回原形,湖岸上的俩假货与此同时突然消失。这鬼娘们头发笔直竖起来,露出一张特别惨白吓人的面容。要说它长相吧,如果不是这么白的吓人,还是挺不错的,起码是个男人都乐意上前搭讪的货色。可这会儿狰狞的眼珠瞪的比桃子都大,这副凶相严重破坏了相貌,这压根不像美女了,倒像是一只呲牙咧嘴的母狗!
“王八蛋!”鬼娘们在水里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嗵地一下从水里像颗炮弹似的发射出来,笔直飞向我。梦境是它的地盘,我可惹不起,于是一个转身扑到了石桌下面。靠,一不留神撞在石柱上,差点没痛晕过去。我就纳闷了,说是梦吧,为啥撞这么疼,都没醒呢?
鬼娘们一下扑个空,余势不衰,直接扑到石桌上面,把菜碟和酒壶撞翻下地,摔的叮当碎裂。我伸手抓住石柱想借力窜出去,忽然发觉石柱上好像雕刻着文字。我就随手摸下去,心头一动,这好像是咒语。
看来之前建造湖心岛,有可能就是为了压制这只猛鬼,石桌便是镇物。估计死鬼怨气太大,反将镇物化解,将这度假村变成了鬼城。
我果断咬破手指,一边沿着石刻往下描摹,一边问道:“你生前修炼过法术吧?”
女鬼刚从石桌上跳下来,听到此话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刚从敢念咒的情形下,我就猜出,你生前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在我这辈子遇到的高人之中,他们都不如你的修为。”我是学着小胖拍马屁的,可是脸皮实在太薄,说不出小胖那种肉麻的奉承话来。
但即便如此,也让女鬼高兴了:“看不出你这个懂点驱鬼门道的人,见识还不浅。可惜你已经触怒了我,不管你是好人还是歹人,今晚都要死!”说到最后一个死字,口气冷厉异常,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我叹口气:“唉,你这是何苦呢,在这占山为王,幽冷寂寞,有在地府热闹开心么?”
“你手指在画什么,快停……”说到这儿,鬼娘们突然没了声音。在漆黑之中,只见它往后腾腾腾连退几步,噗通一声倒栽入湖了。
我把手指伸进嘴里吸吮一下,从石桌下爬出来,心说这石桌被鬼气逐渐侵蚀,雕刻的咒语上朱砂剥落,加上鬼气封堵,这个石桌镇物就变成废物了。刚才我用血液重新描绘了石刻,让镇物重新生威,把鬼娘们打入坟冢之中。不过它在这儿盘踞了很多年,杀人无数,又吸取山野精华,这种镇物恐怕镇不了多大会儿。
想到这儿,果然石桌一阵震颤,从桌面上往外冒出一股股黑水。然后沿着桌面往下流淌到石柱上,我看很快就会把石刻咒文破坏了。当下跳进湖水中,迅速往回游,眼看到岸边了,这手电虽然是防水的,但磕碰了几下,可能接触不良,忽闪几下熄灭。
正在这时,听到岸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看见两条黑影风驰电逝般跑没影了。这两个人是谁啊,身法这么快?真怀疑是阿欢复活,想起这妞儿,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不知道她现在在地府没有,是不是已经投胎了?
我游上岸后,趴在地上不住喘气,心想猛鬼都被镇压了,为毛还在梦里?转念一想,哑然失笑,由于自己还没想去醒,所以这个梦继续在延续,这会儿想醒其实很简单,又咬了下舌头,他大爷瞎X的,这次咬的劲儿大了,痛的我全身一哆嗦,眼前便亮了起来。
雨还在下着,不过看上去天亮了,我也没在房间里,原地趴在湖边上。心想这是咋回事?梦境真实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身上由于还有臭水,那就继续趴在这儿,让雨水冲洗一下。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鬼符经里有种“鬼幽冢”,在这里面住的死鬼非常凶猛。这种死鬼能够借用附近阴灵煞气,布置一个亦幻亦真的梦境。
也就是说,我刚才是睁着眼睛,在意识清晰的状态下做梦,一半是真实的,一半是虚幻的。除了真实的景物和意识外,其他都是假的。好比左嫽和凌挽歌,在梦境里死鬼变成人一点看不出来,并且把所有法器变换成废品。
想到这儿,我回头去摸包,发现背的哪是包啊,竟然是个枕套!
等身上臭水被冲洗的差不多了,这才跑回屋里,可是进了她们俩的卧室,发现这俩妞儿都不在。现在可不是做梦了,尽管雨天里的天空还是挺灰暗,但绝对不是梦里那种光景。我心说不会被鬼娘们害死了吧?
正要跑出去找,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在呼叫,我冲过去打开窗户,只见房后树林里吊着两个人,仔细一瞅,晕,正是凌挽歌和左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