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枯叶厚积,雨落下来沙沙作响,仿佛四周有无数死鬼在游荡,让我心头感到一阵压抑。我转头看看四周的屋子,心说很多人恐怕都梦到了这鬼娘们,但愿都在跟它喝酒聊天,不是想岑权一样被杀死了。
一想到鬼娘们还会杀人,便加快脚步走到湖边。此刻它还坐在凉亭内,对于我的到来,一语不发。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故作不屑之态。
我大声说道:“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了邀请我喝酒聊天的,怎么翻船让我下水了?”
那女鬼依旧不语,静默的黑影也一动不动,在寂静的湖心岛上,越发显得无比诡异。
“你以为你玩沉默就没事了?别以为这个湖能挡住我,我有办法剥了你的鬼皮,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冷冷地说道。
“你鬼叫什么?有本事你过来啊。”女鬼终于沉不住气开口了,不过听声音不像是它,倒像是左嫽。
“左嫽,是你吗?”我不由怔住。
“不是我,还是鬼啊?”左嫽说着站起身,在灯光下,果然就是她那张明艳的脸蛋,俏脸薄怒,瞪眼瞧着我。
“我去!刚才是你扮女鬼让我们大家伙做恶梦的?”
“大哥,我也是做梦梦到女鬼叫我喝酒,我就真过来凉亭这儿看看……”
我不等她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屋里还有一个左嫽呢,我大爷瞎X的,哪个是真的?当即打断她话头说:“等等,我们见面的暗号是什么?”
“你神经了?”左嫽没好气骂道。
“不是,你老实回答问题,我要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左嫽?”我一脸严肃地说。
左嫽也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了,忙说:“我要见女神!”
“糟糕,有个假的在屋里……”我说着掉头往回就跑,一口气冲进房门,直奔她们俩的卧室。
进门看到假左嫽和凌挽歌在床上睡的正香,但我急促的奔跑声惊醒了她们俩,各个揉着眼睛问:“谁?”
我拿手电照着假左嫽,只见脸色红润,也没死鬼的特征,心里感到特别纳闷。心说这鬼娘们成精了,能把人扮的这么像?但还是为了谨慎起见,问她:“你父母是谁杀的?”
左嫽愣半天,用手挡着灯光说:“怎么了?你是不是中邪了?”
“快回答问题!”我喘着气喝道。
“刘豪空。”这妞儿皱眉答道。
我一下愣住,俩人都答对了,哪个是真的?我拿出艾蜡符油,递给她说:“抹在印堂上。”
这妞儿接过来毫不犹豫在额头上抹了两下,我心里确定这是真的。死鬼再厉害,也不敢把艾蜡符油抹在灵窍上,当下跟她们俩解释说,湖心亭里还有一个左嫽,由于能回答我要见女神这个暗号,所以误以为它是真的。
左嫽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它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个暗号的?走,咱们找它去。”
凌挽歌也要下床跟过来,我说你别来了,这女鬼不是普通货色,免得遭了它的毒手。凌挽歌说不怕,自己是莲花胎,不会有问题的。汗,你那莲花胎其实也就一说法,到底能不能久经考验,这是很难说的事。
可是她坚持要跟过来,我心想我们一出去,别让假左嫽趁虚而入,把她害了。于是点头答应,一起出了屋子。这时假左嫽还在凉亭里站着,见我们奔到湖边,大声问道:“怎么样?把她……咦,你怎么没动手?”
左嫽寒着脸骂道:“无耻死鬼,我来了你居然还敢继续冒充我。你有本事变回原形,上岸来找我们动手啊!”
假左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我无耻?你贼喊捉贼,假冒我居然还说我是假的,有本事你过来。”
凌挽歌侧头在我耳边小声说:“凉亭里的一定是假的。”
这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冷声道:“我们都好端端的在屋里睡觉,而你却在湖心岛上,请问你是怎么过去的?”
假左嫽没好气说道:“我是乘坐鬼船过来的,你没看到湖面上飘的那个纸船吗?你真是个笨蛋,连谁是假的都分辨不出来。”
我冷笑道:“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打开死亡之角的咒语是什么?”
“求召鬼神灵,阴阳得相通,划开鬼门裂,阴气上腾空。”假左嫽毫不犹豫地念出来,让我和凌挽歌面面相觑。
如果说我们见面的暗号和杀父仇人能从真左嫽内心读出信息,不足为怪,但要搞清楚一点,死鬼是不敢念咒语的。除非生前是道士或是阴阳先生,死后带着前生修为,才能念咒不受任何影响。不然无论什么样的咒语,在死鬼嘴里都是炸弹,非把嘴崩坏了不可。
这里的女鬼,也就是凶猛了点,不具备道士和阴阳先生的条件,所以带有前生修为,那就无从谈起了。并且她念咒语的时候,我身边的左嫽,脸上表情似乎反应不太强烈,我当即一把拿住身边左嫽的手腕,扣住她脉门。这里被制,会使全身酸软无力。
凌挽歌皱眉道:“还没搞清楚真相,你怎么贸然出手?”
“这个是假的!”我拿住身边左嫽脉门后,从包里抽出桃木剑就要捅向她的眉心,可是突然发现,桃木剑变成了一段枯枝!
我差点没晕倒!
凌挽歌忽地挥手打开我的手臂,跟着飞起一脚把我踢进湖里了。他大爷瞎X的,我算明白了,这俩都是假货。这下被踢下去猝不及防,登时就灌了两口臭湖水,我怎么点那么背呢?
我浮出水面后往岸上撩起一波臭水,捏诀念道:“日华流晶,月华流光。法水四布,万福来祥。急急如律令!”念完我就后悔了,这可是臭水啊,跟法水不沾边,万福个毛线啊!
但别说,这两句咒语,把俩假妞儿给吓愣住了,我趁机掉头往湖心岛游去。左嫽大声叫我赶紧往前游,她站在岸边探身伸出双手。我回头看看那俩假妞儿,还在岸边站着,似乎就算逃到湖心岛上也是被困,倒也不着急。
我加快速度游到跟前,伸手拉住了左嫽小手,就在这一刻,我用力往下一扯,将她甩进湖里了。我然后迅速爬上岸,瞅着刚从水面浮出来的左嫽,冷笑道:“你们别以为演技高超,就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全他大爷都是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