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气血津液病证妙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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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虚劳 (4)

第5章 虚劳 (4)

一、轻柔润上,甘药培中,血肉填精——叶天士理虚大法 [周刚顺.叶天士理虚大法浅析.湖北中医杂志,1993,15(3):31]叶天士宗《难经》五损之说,以上损、中损、下损作为虚损辨证分型的总纲。论治则本于《内经》“劳者温之,损者益之”和“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之原则,又深得景岳“阴中求阳,阳中求阴”之精义,兼采众长,形成独特的理虚大法。治疗上损,叶天士往往用轻清濡润之品柔养肺津,药用沙参、花粉、梨汁、蔗浆、芦根、杏仁、川贝等。轻清者可达上焦,而甘凉柔养则使津生,肺得和调。治疗中损,叶天士则以甘温或甘寒之剂培补中焦脾胃,多用麦冬、玉竹、沙参、石斛、扁豆、甘草、蔗浆等,且强调“理阳气,当推建中;顾阴液,须投复脉”。治疗下损,叶天士往往投以血肉有情之品。对精血内夺偏阴虚者,以龟板为主滋补****,佐以凉润,如二冬、二地、柏子仁、女贞子等;阳虚者,以鹿茸为主补肾中阳气,佐以温柔如苁蓉、枸杞、菟丝子等,此外,叶天士也十分重视顾护胃气,指出“阴药中必扶胃”、“填养精血,务在有精,庶几不夺胃气”。

二、徐迪华善用参附治心衰 [王凤歧.中华名医特技集成.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1993:311]江苏省名老中医徐迪华教授善治内科杂病,在使用参附汤治疗心阳衰弱者尤其得心应手,对那些西医久用洋地黄等制剂乏效者更是如此。徐迪华在原方基础上往往随症加减:症见头晕肢冷、口唇指甲发绀、血压低下者,予红参6g、附片6g、炙黄芪20g、桂枝6g、细辛3g、当归10g、炒白芍10g、炙甘草6g,以温阳通络、调畅气血;症见晕厥、肢冷汗出、口干舌红、脉沉细微散乱者,予红参10g、附片12g、麦冬10g、五味子10g、桂枝6g、炙甘草10g以回阳固脱、益阳敛汗;症见喘肿兼心阳衰弱者,自拟温阳泻肺汤,药用红参8g、附片9g,加黄芪20g、桂枝6g以加强通阳利水;加五味子10g以纳肾气;加葶苈子10g、五加皮15g以泻肺实使水气下行,喘肿得平。以上诸症一般2剂有效,疗效亦较巩固。三、周夕林善用温肾益脑方治疗男女虚损 [王凤歧.中华名医特技集成.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1993:364]周夕林教授是安徽省名老中医,他对男女虚损之疾,多以温肾益脑方治疗。

凡形寒肢冷,神疲乏力,面色无华,色素沉着,头昏目眩,心烦易怒,健忘失眠,腰酸膝软,男子阳痿、早泄,女子经多、带下等,均属其范畴。周老统按肾虚脑弱证论治,认为此类慢性虚损之疾,多病久势绵,久而及肾,久而必虚,补肾固本当为其治疗大法,但临床上每见到补阳则伤阴,滋阴则碍阳,甚则有滞腻不化,故疗效不显,缠绵难愈。因此宗“脑为髓之海”,“脑为元神之府”及“肾藏精,主骨,生髓,通脑”之经旨,拟定上方,用附片、肉桂、龙齿、酸枣仁、黄芪、巴戟天、肉苁蓉、山药、泽泻等温肾化气,气化生精,充髓益脑。举验案如下:程某,女,患头眩心悸、健忘失眠、神疲乏力、腰酸膝软等,3年不能上班,起居需人帮助。经中西医治疗不效。就诊时脉沉细,舌淡苔薄,面色无华,色素沉着,自述头昏目眩,心烦易怒,夜寐不宁,畏寒肢冷,腰酸且痛,经前尤为明显,易激动,易汗出,易心悸,时恍惚不安,甚则悲观厌世。诊为下元不足、肾虚脑弱之虚损重候。拟上方七剂,水煎,早晚各一服,药后诸症渐减,眠食得安。四诊毕,诸症俱失,以原方再调治匝月,即能正常上班,随访年余,未复发。

四、明代医家脏腑分论治虚 [薛益明.明代医家对虚损治法的研究.浙江中医杂志,1994,29(9):386—387]明代医家治虚各有特色,且各有独到论述。戴思恭宗丹溪之说,治虚劳以肝肾论治,养阴泻火。他认为虚劳证之本为阴虚,火动为标,养阴以制阳,治病求其本,故补水重于泻火;强调“阴虚不胜夫火动者,用先生益精血、壮肾水以安之;本脏气血不足,先补其虚,次泻其火”,认为甘寒既能降火,又可避免苦寒弊端,故甘寒先于苦寒。刘宗厚则提倡治虚求本,本在脾肾。他认为虚劳的病理主要是阴气不足,常见病因为劳倦。治疗上一是侧重于补,反对泻,认为“补其阴与阳齐等,则水火自然升降,所谓乾坤定位而坎离交也”;二是补土与补水同样重要,认为“除邪养正,平则守常,阳动阴静,五行之机。根本化源,出乎土水,水为物元,土为物母。人能自存,益其根本,遍相济养,是谓和平。”汪石山主张从脾胃论治,甘温益气,并创“营卫论”,认为为支持人体生发的营气,兼有阴阳的性质,所以无论伤阴、伤阳、伤气、伤血,无不皆属营气之伤。治疗以补益营气为主,擅用参、芪,并誉之为“圣药”,表明他治虚劳已从养阴泻火转向甘温益气,从治肾转向治脾胃。

薛雪则推崇从脾肾论治,以滋化源。认为“胃为五脏之本源,人身之根蒂”、“若脾胃充实,营气健旺,经隧流而邪自无所容”,故治疗首重脾胃,善用甘温益中、补土培元之法,即使是足三阴虚或营血亏损,治疗也重视脾胃;次重肾命者,以其为先天之根本,善用六味地黄丸和八味地黄丸。对于阴虚者,他常根据脏腑阴阳盛衰而采用不同时间服药的治法,即朝用六君或补中益气以培后天,夕用六味或八味以补肾命,这种方法对慢性虚劳病的调理具有较好的临床指导意义。张景岳的学术成就是多方面的,其中虚损学说的成就尤为突出,特色为从肾论治,阴阳同调。对阴阳精气不足证的治疗,多采用“阴阳相济”的法则。即“其有气因精而虚者,自当补精以化气;精因气而虚者,自当补气以生精。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助而泉源不竭”、“善治精者能使精中生气,善治气者能使气中生精”。

所创方剂右归饮(丸)治疗命门火衰,补阳注重用温阳填精之品,如鹿角胶、菟丝子,并用熟地黄、山药、山萸肉补阴,意在“阴中求阳”;左归饮(丸)治疗真阴不足,加鹿角胶壮阳,以“阳中求阴”,认为真阴不足则不宜再泄,六味丸中茯苓、泽泻、丹皮不宜再用,故一并去之,加平补肝肾及血肉有情之品组成该方,为补阴法创一新路。汪绮石以善治虚劳而著称于世,把虚劳证候归纳为阴虚、阳虚两大类,主张阴虚之证统于肺,阳虚之证统于脾。擅长从肺脾论治,润肺建中,创造性地把补肾之法分寄于肺脾之中。“专补肾水者,不如补肺以滋其源,肺为五脏之天,孰有大于天者哉?”使金水相生;“专补命火者,不如补脾以建中,脾为百骸之母,孰有大于地者哉?”使精生于谷,俾后天以养先天。对于阴虚之证,以清润肺金为主,兼治他脏;对于阳虚之证,则以益气补脾为主。把治肺与治脾作为治疗虚劳的基本法则。同时指出阴虚日久者阳亦虚,阳虚日久者阴亦虚,辨证用药,都要考虑这一点。

反对偏热补火或寒凉伤中,提出“治虚二统”,中和平正,从而进一步丰富其治疗特点。五、刘炳凡治虚劳注重调脾肾、滋阴津 [谭 英.刘炳凡研究员治疗虚劳学术经验介绍.湖南中医药导报,1997,3(1):7—9]刘炳凡研究员是湖南省名中医,博士生导师,他认为虚劳是中医对慢性虚损性病证的总称,相当于现代医学的结核、骨质疏松症、中晚期恶性肿瘤及各种长期慢性疾病,临床极其常见。治疗虚劳病证应注意抓住以下几个方面:1.调理脾肾,升降有序 脾为后天之本,肾为先天之本。“五脏不足调脾胃,久病不已,穷则归肾。”因此,刘炳凡认为“调理脾胃就是固本,只有资助后天,才能培养先天”,治疗上注重调理脾肾,常选用六君子汤加味。尚需注意以下两个方面:①日常生活中不仅要注意饮食营养,而且要善于保护脾胃,既不能暴饮暴食,又不能饥饿过度或偏食。②患病时,病人要针对病情忌口,用药要顾及脾胃,影响脾胃之品更要禁用、慎用,同时,临证处方亦须虑及脾胃是否胜药。

2.内伤立论,注重滋阴 刘老根据数十年来的临证治疗经验认为“小病理气血,大病调阴阳”。人体气血易耗易补,见效甚速,故为小病,治疗常用四君、四物之属;阴阳为人身之本,阴为肾中之阴,阳为脾中之阳,难亏难成,如见此证,确属难治,并非不治,故为大病。故在临床上,虚劳病证总以阴虚证候多见。刘老博采众长,通过长期的临床实践发现,阴虚证以肝肾肺胃常见,且相互依存,相互制约。故治疗上主张审证求因,治病求本,四者兼顾。3.填补奇经,血肉充养 督、任、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总称奇经八脉。它与肝、肾等脏及女子胞、脑、髓等奇恒之腑的关系较为密切,相互之间在生理、病理上均有一定联系。故虚损已久,形瘦肌消、精血枯槁之极,延至奇经。正如清·叶天士所说:“盖病久入络,气血消耗,正经病久,延及奇经之病,犹如河渠先枯,湖泽将竭。”可见,病至奇经,非常法可治。用“血肉有情之品”填补奇经首推清代名医叶天士。《笔谈》云:“凡含血之物,血易长,筋次之,骨最难长,故人二十岁,骨髓方坚。

麋鹿角,无两月长至二十余斤,凡骨之长,无速于此,草木亦不及之。头为诸阳之会,钟于茸、角,岂与凡血比哉!”刘老深悟其要,取类比象,常用龟、鹿有情之品治疗奇恒之腑虚极之病,取效甚捷。4.用药平和,刚柔相济 “用药如用兵”,遣方用药之关键,在于药物之恰当配伍。刘老强调虚劳用药不宜偏寒、偏热、偏补、偏攻、偏散、偏收,应根据具体病情,寒热同用,攻补兼施,散收相济,升降协调。虚劳用药特点:培养先天之本,喜用甘凉,如生地黄、首乌、枸杞等;培养后天之本,习用甘淡,如淮山药、茯苓、沙参、麦冬之属。药以平和为要,于平正之中出奇制胜、养阴配阳,从阴引阳,如用淮山药伍以杜仲;益气升阳之药多属刚燥,谨防温燥伤津,常佐少量甘寒或寒凉之品,如附片配白芍,刚柔相济、温而不燥。5.药食同源,相得益彰 《素问·脏气法时论》曰:“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青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刘炳凡认为,“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神补。”故常用下列脏器疗法,疗效甚佳。

如:猪腰子配伍杜仲、益智仁以治肾虚之腰痛、腿软无力;党参、白术、白胡椒、大蒜炖猪肚以治脾胃虚弱之胃脘痛或其他脾胃疾病之后期;杏仁、款冬花炖猪肺以治肺虚久咳;猪肝、羊肝或兔肝配枸杞、菊花、密蒙花以治肝虚之目矇、视物昏花、干涩等目疾;桂圆肉、炙远志、枣仁蒸猪心以治心血亏虚之怔忡、心慌;薏苡仁、红枣、淮山药炖猪蹄筋骨及蹄爪以治手足无力、颤抖;黄精、核桃肉炖猪脊髓以治髓海空虚之脑鸣;党参、黄芪、桂圆肉蒸素肉以补气血之亏虚。6.心理调节,治养结合 罗马名医盖伦氏提出:“医生三件法宝:语言、药石、刀圭。”刘老根据此论,逐步形成了“治病治人”的学术思想。强调人体正气,发挥自然疗效;重视调动人的内在精神因素,使之产生战胜疾病的坚强信念,治养结合。并重视虚劳病证治疗,心理调治更不可忽视。因其病程日久,只可缓补,但疗程较长,可导致病人失去坚持治疗的信心。如能告之以实情,陈之以有利条件,鼓舞其信心,调动病人主观积极性,在平衡阴阳、治病求本的过程中有着积极意义。

刘炳凡对于虚劳病证的治疗不仅辨证正确,更能准确把握虚劳病机特点——“虚”,领悟虚劳病机变化的内在联系——各脏腑之间相互联系、互为因果,且理、法、方、药四个环节在治疗过程中同等重视。具体治疗,或重升降,或重滋阴,或刚柔相济,或用血肉有情之品,或并用食疗,或心理调治,或多法并用,根据病人不同的体质、不同的诱因、不同的社会环境、不同的居住条件和不同的发病季节,因宜施治,治病治人,这就是刘炳凡治疗虚劳病证的特点,对临床有极大的指导意义和实用价值。

六、“木瓜鸡”治虚劳 [陆 平.彝族民间“木瓜鸡”食疗法的经验介绍.中国民间民族医药杂志,1998,30(1):18—19]木瓜鸡为彝族民间常用的滋补食疗方。具体作法:整理好的带骨鸡(不能用小鸡)半只或一只,剁成小块,放入热油锅内爆炒至七成熟,再注进冷水和食盐(鸡、水重量之比为1∶3~1∶5);煮沸5min后加入木瓜(与鸡之比为1∶0.02~1∶0.3,亦可根据木瓜干湿程度及个人口味而定),再煮沸5min左右即可食用。功能温中补气,填精益髓。一般以1个月为1个疗程,每周2~3次。当菜食用。食用木瓜鸡不能过量,以免伤胃,尤其有严重胃病者慎用;刚行胃肠、胆道手术者不能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