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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所事事度时光(1)

一生慵懒作,

憎重只便轻。

他家学事业,

余持一卷经。

无心装褾轴,

来去省人擎。

应病则说药,

方便度众生。

但自心无事,

何处不惺惺?

——寒山

我们一事无成。有什么事需要完成呢?

……

唯一该做的事就是上路。

——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

就这样懒懒地过一生

“一生慵懒作”,就这样懒懒地度过一生,怎么样?很多人也许会回答:很好,但是要等我赚到足够的钱。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懒洋洋的自己,如果有足够的钱,谁愿意去拼搏?谁愿意早出晚归?谁不喜欢想睡就睡、想走就走?但是,还没有足够的钱,所以,还要很勤奋很努力地做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地来回奔波,采取甜蜜的资粮。

然而,那些小蜜蜂飞起来以后,很可能就再也停不下来了。钱本来是一个手段,人们只是为了轻松的生活,为了过自己的生活才去赚钱,但是,很多人停留在了钱这个手段上。甚至为了钱玩命。

《在路上》带来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并不需要足够的钱,因为永远不会足够。就在此刻,哪怕只是一个穷光蛋,也能马上上路,去享受广大的生活。哪怕只是一个穷光蛋,也能无所事事、东游西荡。据威廉·巴勒斯说:“一九五七年,《在路上》出版后,美国售出了亿万条牛仔裤和百万台煮咖啡机,并且促使无数青年人踏上了漫游之路。当然,有一部分要归因于传媒,那些头号机会主义者。他们善于发现可供炒作的题材,‘垮掉分子’运动就是题材,并且是可供大肆炒作的题材……‘垮掉分子’的文学运动来得正是时候,说出了全世界各民族的千百万人盼望听到的东西。你不可能向别人灌输他不了解的东西。当凯鲁亚克指出出路时,异化、不安、不满早已等在那儿了。”

《在路上》让无所事事变得很有意思,甚至充满了有点让人晕眩的罗曼蒂克,晕眩得让人忘了世道的艰难。《在路上》这本小说,和从前绝大多数的西方文学不同,它缺少戏剧性,只是一个接一个让人目不暇接的生活场景。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部小说里几乎没有冲突,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冲突,也没有人与自然的冲突。在这部小说里,你看不到家庭生活,更看不到办公室政治,只是一群无所事事的人在漫无目的地胡闹、漫无目的地行走。一群没心没肺的对未来没有任何忧虑的混混们随时随地的生活乐趣。它带来了一个新的观念:人不一定要努力奋斗做个成功者,晃悠悠地做一个懒惰的人、做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做一个不求上进的人、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也很好。

这个理念越过差不多五十年的时光,在中国发芽开花,你只要看看旅行读物的流行,西藏云南等边地无处不在的背包客,就可以知道,去远方流浪、不受束缚、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其实是不论东方人还是西方人,不论古人还是现代人,内心都潜藏着的一种渴望。

人生需要事业,也需要无所事事;人生需要勤奋努力,也需要偷懒胡混。人生需要做大事,也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小事,做没有什么意义但很美好的小事。《在路上》写的是一次彻底的偷懒,写了别人在忙着工作、生活而我在路上游手好闲,写了一路上的无所事事。这本小说就是一首懒惰的赞歌。人生如此压抑,为什么不能偷个懒呢?为什么不能无所事事地做着世间的事呢?人生如此沉闷,为什么不能一辈子懒懒地享受自由和美的气息?即使不能一辈子,为什么不能在人生的某一个阶段,彻底偷一次懒、彻底不务正业一次?

有人热爱勤劳,有人喜欢懒惰;勤劳是美德,懒惰也是美德。懒惰最大的好处是不骚扰别人,不骚扰地球,更不骚扰宇宙。懒懒的,在蓝天下,挺好的。人类一懒惰,大自然就特别美。

轻轻松松地活着

寒山说:做一个懒惰的人。像猪那样?当然不是。寒山说的懒惰,指的是“憎重只便轻”。字面上的意思是避重就轻,有点贬义,对于自己的错误轻描淡写,只拣轻的一面说,而回避严重的一面。寒山当然也不是这个意思。实际上,寒山要回避的是什么样的重呢?重要、重大、沉重、重复……要进入的是什么样的轻呢?轻浮、轻松、轻快、轻薄……生命中的重与轻,也许没有寒山考虑的那么复杂。生活很简单,你想多了,就很复杂。复杂了,就是沉重的负担,背负在你身上,背负重担的人很难走得很远。寒山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避重就轻,只不过是说要活得简单、活得单纯。不要让一切事情成为你的负累。你可以做一切事情,做了就做了,就像风吹过,不要让它们成为沉重的包袱。

人生已经很沉重。为什么还要让沉重压在自己的身上?

《在路上》里,萨尔在丹佛和一帮朋友鬼混了一段时间,又跑到旧金山找到老朋友雷米·邦库尔。雷米·邦库尔也是一个混混,正在和一个叫李·安的女孩同居。李·安本来想找一个有钱的男朋友,那天雷米出手大方,她误以为自己运气很好,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有钱人。同居后才发现,雷米比自己还穷。于是,这两个人总是吵吵闹闹的。萨尔也很穷,三个很穷的人就这样没有什么目的地住在了一起,一起混日子,而且是没心没肺地混日子。

李·安是性感的女孩,经常大大咧咧地当着萨尔的面脱得光光的。萨尔也不是没有动心。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会彼此吸引,会彼此排斥,会彼此嫉妒,会彼此争斗。其实这种方式很容易往沉重的路上走去。但奇怪的是,他们相安无事。按照萨尔的说法,雷米一直就是这样神经兮兮的。萨尔的前妻其实是雷米最先认识的。雷米告诉萨尔他“发现了世界上最精彩的小姑娘”,还硬拉着萨尔一起去见那个姑娘。结果一个星期后,那个世界上最精彩的姑娘成了萨尔的女朋友。但他没有责怪萨尔抢了他的女朋友,不仅没有责怪,他还是真心喜欢萨尔。至于什么原因,萨尔说只有天知道。

在我们的人生里,男女关系占了很大的比重。关系如果顺畅,就会把我们带向很多出口,走向广阔的天地。如果关系出现问题,就往往把我们纠缠在一个又一个死结里,让你整个身心都觉得笼罩了沉重的压力,动弹不得。在男女关系里,让关系变成死结的往往是嫉妒心、占有欲。有问题的情人、夫妻之间,往往都是从开始的甜蜜依偎,发展到后来的相互折磨。根本的原因是占有欲和由占有欲引发的嫉妒心。当我们想要占有对方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会成为你自己以及对方的沉重包袱。

所以,萨尔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雷米不在乎。其实,这只是一句调侃的话。他应该清楚,雷米,还有他自己,还有迪安,那些一起在路上胡混的人,都已经明白了占有欲的虚妄。至少,已经在学习着要去掉占有欲这种负担,这是人们以为很重要而实际很多余的东西。如果你意识到了占有欲的虚妄,如果你不想去占有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那么,你的生活就会变得很轻盈,很轻盈。

雷米、萨尔很穷。活在世间,没有钱,就可能会饿死或冻死。所以,一定要赚钱。钱是每个人都渴求的东西,但赚钱这件事,好像让每个人都觉得头疼,觉得是一种压力。赚钱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很多人为实现一个美好的梦想开始去赚钱,结果,赚钱过程里琐碎的麻烦吞噬了很多人。

雷米、萨尔不一样,他们只是简单地想赚点钱,维持生命实现温饱就满足了。所以,他们一开始只是想让他们的兴趣换回一点钱,就去好莱坞寻找机会,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他们的剧本或请李·安演戏。这确实是最简单的赚钱门道:让自己的兴趣拥有商业价值。这避免了大多数人的悲剧:为了喜爱的钱不得不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生活在两个分裂的自我世界里。然而,雷米和萨尔想要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人需要他们的剧本,也没有人请他们演戏,他们只好回到旧金山。

回到旧金山,他们随便找了一个活:在工房区做警卫。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保安。既然做自己喜欢做的赚不到钱,既然只是为了赚点小钱,既然不得不做自己不喜欢做的,那么,就不必费劲去找什么好的工作了,随手找一个就可以了。于是,这两个小子做了警卫。

萨尔当上警卫,连他自己都很诧异,“使我惊异的是那些混蛋居然录用了我”。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深夜到工房区巡逻,不让那些暂住这里的工人吵闹。第一天他就按例去巡视。好多工房里的工人在喝酒、喧哗。他一间一间进去要求工人们安静下来。结果是工人们请他喝酒,他真的就喝了。

“我就这样逐门逐户地去打招呼,没多久,我醉的程度不亚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破晓时,我的任务之一是把美国国旗升到六英尺的旗杆上,那天早晨我把国旗挂颠倒了,自己回去睡觉。傍晚来上班时,发现正规的警察们阴沉地坐在办公室里。”

更离谱的是,他和雷米每晚利用警卫的身份,溜进自助餐厅偷各种食物,自己吃不完,还拿去卖,赚点小钱。总之,萨尔和雷米做了警卫这份工作,但所作所为完全不像警卫。萨尔说,自己完全不是当警察的料。但没有办法,为了生存,当了警察。当一名老警察劝诫他:“你有责任。你宣过誓。这类事情没有妥协的余地。法律和秩序必须维持。”萨尔心里是这样想的:“他说得在理,不过我要的是夜里溜出去,跑到人们不知道的地方,我要了解全国各地的人在干什么。”

萨尔的想法很有意思。也许他们的胡闹并不可取,但他们的思路充满启迪性。

当我们为了谋生做一份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大多数人会从开始的抵触到慢慢的适应,到最后让工作完全吞噬自己。对于工作业绩的追求,以及保住饭碗的意识,占据了我们的头脑,带着我们往越来越沉重的方向堕。

但是,你看萨尔和雷米,当他们为了维持生计去做一份不喜欢的工作,并不抵触,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那么,就透过这份工作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固然不喜欢警察这个职业,但既然做了,就利用这个职业去看看各色各样的人在深夜做什么,也很有趣。这个想法会让你越来越轻盈不沉重。

工作不是一个负担,而是自己的生活本身。

当然,更有意思的是,萨尔和雷米的玩世不恭,把工作当作了闹剧。所以,虽然很穷,虽然这份工作令人厌恶,但是,他们的生活还是充满趣味。雷米总是乐呵呵的。“雷米虽然在工作方面不大顺心,家里又有一个说话尖刻的老婆,但他至少学会了笑得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爽朗的本领。”

是的,家庭和工作,是人们背负的两大重担。但你要活下去,活得有滋有味,你就不能让它们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