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景帝看着堆积如山的公文,眉宇纠结了起来,短短数日就有如此多大公文,这皇帝简直就不是人当的,他就不明白为何还有那么多人为了这个位子打的头破血流,不惜丢掉性命。
他忙了整整一夜,可是已经没有处理完。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扬得意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景帝揉了揉微微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道:“扬得意,你怎么岁数越长越沉不住气?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皇上!真是大事!大事呀!”
景帝将身体斜斜的靠着了龙椅之中,淡淡道:“说重点!”
“郅都将窦氏一族给灭了!”
“什么?”景帝呼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杨得意道:“你给朕说清楚,什么叫灭了?”
杨得意道:“皇上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具体情况奴才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人说郅都将章武侯窦广国近三十几口人骗到中尉府,据说是一口气给杀的光光!中尉府院中满地都是血!”
“近三十口?都杀了?包括舅舅章武侯?”景帝的身体不由晃了一下。
“皇上小心!”
“啪!”景帝狠狠的击了一下桌面,吼道:“莫非郅都反了不成?”
这时王志正好端着燕窝粥进来,她轻轻将手中的燕窝粥放在了桌上柔声道:“皇上郅都一向忠心耿耿,他是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不如差人将郅都传来问问?”
景帝坐下稳了稳神道:“太后可知道此事?”
杨得意道:“估计很快就知道了,天一亮,宫门就开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传朕旨意宣郅都进宫!”
“诺!”
景帝背着手在御书房,转个不停。
王志道:“皇上你可不可以坐下来,你这样晃的臣妾头疼!”
景帝道:“皇后朕现在头才疼呢!刚刚死了一个丞相,现在又死了一窝皇亲国戚,这里面还有母后最最疼爱的弟弟!我的亲舅舅,这个郅都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志暗道:“真不愧是苍鹰郅都!”
这时一名内侍跑了进来:“皇……皇…….上,太后带着二十个禁军冲了进来,奴才们不敢拦!”
景帝一听心中咯噔一下,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但见窦太后一脸悲愤坐在凤撵之上,二十个禁卫军,全都武装整齐。
“儿臣叩见母后!”
窦太后冷冷看着景帝道:“哼!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后吗?说为何要将你舅舅等人杀了?他们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景帝道:“母后息怒,这事儿臣也刚刚听说,也大为震惊!已经差人去传了!”
太后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重重将龙头拐杖击在地上道:“哀家今天就在这里等他,看他如何交代!”
景帝道:“母后这里风大,你老人家到御书房等吧!”
窦太后道:“哀家现在浑身都要起火了,还怕那点风?哀家就在这里等!”
王志道:“来人赶紧给太后搬一张太师椅过来!上面要加一层厚厚的软垫,再拿一件披风过来!”
“诺!”
一会功夫,两个宫女抬着一张太师椅一路小跑的过来,王志上前扶着窦太后坐下:“母后皇上也是刚刚知道此时,当时惊的差点没有昏过去,这个郅都是不是疯了?”
窦太后突然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道:“我那苦命的弟弟,从小吃尽了苦,好不容易才过上舒坦日子,却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不是往我心窝里扎刀子吗?”
“皇上郅都到!”
“快传!”
“传郅都进谏!”
“臣郅都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皇后千岁千岁……”
窦太后猛的站起用颤抖的手指着郅都道:“好你个郅都,你为何将我窦家上上下下三十口人杀害?他们究竟犯了何罪?”
郅都不慌不忙道:“合谋害死朝中重臣,投毒弑君未遂之大罪,莫说是斩首,就是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窦太后道:“你凭什么说这些事是他们所为?”
郅都不慌不忙的掏出供词道:“这是廷尉的供词,他对谋害丞相周亚夫一事供认不讳,而且臣还有人证物证!”
窦太后道:“就算是他将周亚夫饿死在牢中,但是也是他一人之过,与别人无关,又何来投毒弑君一说?”
郅都由怀中又掏出一份供词道:“启禀太后臣这里还有第二份供词,这是章武侯窦广国的供词,已经签字画押,铁证如山,不容狡赖!”
窦太后咬牙切齿道:“屈打成招的供词不足为凭!你根本就是杀人灭口!”
“太后臣有人证!”
“谁?”
“章武侯窦广国的亲儿子,太后的亲侄子,不知道这个证人可行?”
景帝道:“他人在何处?”
郅都道就在宫门外候着呢!
景帝道:“赶紧带上来!”
两名侍卫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推了上来,此人一看太后就哭喊了起来:“姑姑救我呀!这事与我无关呀!全是我爹一个人的主意,他说只要毒死了皇上就是我们窦家的天下了,我一直都反对的呀!”
窦太后一听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冲上去就是一拐杖:“你这个孽障,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快!快传太医!”
“哀家没事!”窦太后推开扶她的宫女,傲然而立满眼杀气的看着郅都道:“哀家问你,百姓犯法如果犯了杀人重罪当如何惩治?”
“由官府当堂审问,人证物证齐全,报上级官府核准,最后经刑部批文,再按期施刑。”
“就连平民百姓都要逐级审核,谁给了你郅都先斩后奏的权利,一夜之间杀三十条人命?皇上是你授意的吗?”窦太后道。
景帝道:“这……”
窦太后沉声道:“有还是没有?”
景帝道:“没有!但是……”
“这就是了!”窦太后道:“他为什么不敢交刑部审理,急急忙忙杀人了事?这分明是他制造的冤案。”
“可是母后表弟可是一个活生生的认证呀!”此时景帝已经有了袒护郅都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