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家很安逸,也能让浮躁的心平静下来,在奶奶自家的菜园里散步的时候,会有“天然肥料”的气息传进鼻息,这让何剪烛有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觉。可是,总不能永远窝在这里,桃花源毕竟只是一个传说……
星期天在奶奶家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饭后,何剪烛坐上了展木蓝机车的后座,展木蓝骑得很快,何剪烛长发被头盔压住,发梢还是不断在风中翻飞,忽而又往脖子里乱钻,惹得她心烦意乱,离城市越近,这烦闷的感觉越浓。
“展木蓝,慢骑点!”她双手压住耳际的乱发喊道。而她深深明白,她烦乱的根源并不在此。
离学校还有五百米远的时候,她让展木蓝放她下来,自己走回学校,因为心虚,所以害怕别人的眼光。
展木蓝把药袋交给她的时候很不放心,可是了解她考虑的是什么,所以也没坚持,只是在她走出五十米之后,悄悄骑车跟着她,一直看着她走进校门,才调头回家。
其实何剪烛知道展木蓝始终跟着自己,但不想再回头,只是越走越快,拉远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迈进校园的那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留神着每个人的眼神和脸色,害怕看到鄙夷看到好奇。然而人往往是越怕什么,就越会出现什么,传达室旁就是保卫科,杜老师一见她便露出异样的眼神,眼睛还死死盯着她手里的药袋。
她心虚地把袋子往后一藏,快步往宿舍走去,背后传来杜老师打电话的声音,“喂,校长,何老师回来了……”
之后她便听不清了,杜老师的话使她眼前发黑,扶住一棵树才没有晕倒,在树上靠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继续往前走。
可是,还没走上几分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一看,是校长的电话,隐隐地,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喂,校长,您好。”她壮着胆子接了电话,一颗心随时都会跳出来一样。
校长的声音仍然很柔和,永远都像一个谆谆长者,“何老师,现在有空吗?可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何剪烛手中的手机坠地,今天是星期天,校长居然在办公室坐等她?可想而知有多么重要的事要和她谈……
她匆匆拾起手机,朝校长室走去。
校长室内,除了校长以外,还坐着一名中年女人,气质高雅,打扮得体,是展木蓝的母亲,何剪烛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来!何老师,请坐。”校长给她斟了一杯茶。
她依言坐到沙发上,心中明了可能是何事,却不知该如何先开口,又感觉,这种事还是别自己先提的好。
校长的目光在何剪烛和展妈妈两人脸上扫过以后,推了推眼镜,打开话头,“何老师,是这样的,今天叫你来呢,是有个事情需要向你求证……”
展木蓝的妈妈一听便不耐烦了,抢过话头道,“行了,我来说吧!何老师,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说你和学生乱搞男女关系,还搞进医院人流去了,这个学生就是我儿子展木蓝!我说你作为一名人民教师怎么能做出这种勾当呢?人长得漂漂亮亮的,想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有钱的,有权的,你都够格,都能傍上,怎么偏偏就去毒害一个学生呢?莫非你有恋童癖?”
何剪烛被她炮仗一样快的嘴给堵得插不进话,这番话更是难听到了极点,对何剪烛莱索,简直就是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好不容易寻得个空隙,解释道,“展妈妈,你误会了,我和展木蓝……”
然而展妈妈却不允许她说下去,继续唧唧呱呱放炮仗一样,“何老师,不,现在你已经不配老师这个称呼了,你就是个贱女人!亏我当初对你那么好,那么信任,请你当家教,给你高薪水,还派车专程来接你,把我家孩子完完全全交于你手上,你却这么来残害他?我跟你说,我们家展木蓝虽然调皮,但人品却好,这么龌龊下流的事,只有你才教得出来。校长,我们你们学校有这样的老师而蒙羞,如果这件事你不处理了,我一定不会罢休,媒体法院,你们学校就等着出名吧!”
校长面对展妈妈咄咄逼人的气势有些理亏,只是好言好语相劝,答应一定妥善处理。
一直插不上的话的何剪烛终于有了机会开口,便问校长,“校长,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这件事原本我不想再说了,可是现在这样,我明明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为何你们还人人对我叫嚣!?”
展妈妈一听,优雅风度大失,冲上前便要打何剪烛,被校长拦住,在校长身后破口大骂,“你受害?你引诱学生,毁了我们小展,你还叫受害?”
“到底谁是受害者你听我说清楚!”事到如今,何剪烛也有了脾气,受了一个女孩一生最深的伤害不说,居然还被人冤枉,被人冠之以如此难听的罪名,她实在忍无可忍。
“如果不是展木蓝闯祸,我在路上巧遇,跟上前去救他,怎么会被那群坏蛋报复,怎么会被……”强奸两个字她说不出口,用泪水代替,而后继续哭道,“怎么会怀孕?怎么会去做人流?受伤最深的是我!是我!你们知道吗?这个案子公安局有备案,不信你们去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