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十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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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圣路易的十字军绝唱(3) 最后的远征

路易率领幸存的十字军向东走去,以哀兵的姿态来到地中海东岸的圣地,他已没有力量去收复耶路撒冷,只能寄居在阿卡城中。此时,腓特烈二世刚刚病逝,他的后代正与教皇的雇佣军在意大利打得不可开交。

路易一次次的呼吁欧洲停止内战,联合起来到东方光复圣地,可惜这都是徒劳的,在德意志皇帝眼中,这位法王无疑是个虔诚的傻子。

1252年,时隔四年后,路易回到了法国,母亲布朗歇没有等到团聚的时刻就去世了。路易派人将所欠的那部分赎金如数奉还给埃及苏丹,这虽然符合他严明守信的性格,但却令法国的大臣和诸侯们感到不可理喻。

路易在东方唯一的收获是使当地的各个基督教派别暂时停止了内斗,但是内耗的根源犹在。威尼斯和******,这两个不共戴天的商业敌手,为了争夺可以带来巨大利益的叙利亚港口,往往兵戎相见。还有常年驻扎在这一带的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他们的关系也剑拔弩张。这些基督教势力团体往往都有固执的信仰,要么崇拜金钱,要么如修道士般虔诚,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不够包容,而且都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路易九世离开十年后,东方的基督教领地再度陷入内战。

1260年,蒙古铁骑的先锋已经深入到地中海东岸,他们的目标是非洲大陆的埃及。曾经俘虏十字军的将领比巴尔成为非洲的拯救者,他的马穆鲁克奴隶兵团在耶路撒冷北部击退了蒙古骑兵,此战结束后,比巴尔功高盖主,终于下定决心杀死苏丹,自己成为了埃及的统治者。这个奴隶出身的统治者笃信伊斯兰教,对征服土地也同样痴迷,但他没有萨拉丁那样的仁慈,何况那些弱小的基督教公国一度联手蒙古人对抗穆斯林。

从1265年开始,比巴尔率军沿着地中海东岸一路北上,相继攻克凯撒利亚、雅法和安提阿等基督教城市。而东方有限的军事力量消耗在了派系斗争中,根本无法阻止穆斯林的进攻,被俘的基督徒遭到屠杀或沦为奴隶。因为基督徒和犹太人掌握着西方的商业资源,所以比巴尔并没有将他们斩尽杀绝,基督徒被勒令身着蓝色的头巾和腰带,犹太人则是一身黄色的装束。

屈辱的消息传到西欧,罗马教廷正依靠法国的力量与腓特烈的子孙鏖战,无暇顾及东方的事态。但是在1267年,那位虔诚的国王路易九世,再度颤巍巍的高举十字架,呼吁去东方拯救受难的基督徒。除了自己的三个儿子,贵族们无人响应,实际上,士兵、骑士和农民,也没几个愿意凭圣战赎罪了。

法国的一位行吟诗人写了一篇《十字军战士与非十字军战士的对话》,表达了这种反战情绪,“我拒绝拿起十字架,是因为参加东征则意味着我的财产将低价转让,我的孩子要留给狗来照顾,我想这绝对不是上帝的意愿吧。只有去舍命朝圣才能获准升入天堂吗?——我并不介意苏丹的威胁,如果他到法国来,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现在,我不想大老远的去找他。”

一年之后,霍亨斯陶芬王朝在南意大利的统治被摧毁,西西里也成为了法国人的领地,并将势力影响到北非部分地区,******的穆斯林要向西西里人交纳保护费。路易九世突发奇想,他决定在北非的迦太基,也就是现在的******登陆,然后劝说当地的穆斯林接受洗礼,皈依基督教,并组成联军向东穿越利比亚,进军埃及。这犹如痴人说梦一般的幻想,甚至连他的弟弟查理对此计划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1270年,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十字军东征在路易九世的率领下,登船南下,向非洲大陆的那块地中海凸出部分进发了。

已经56岁的路易看起来要衰老许多,长时间修道士般的苦修生活,已经损害了他的健康,疲惫的身躯里只有虔诚的目光依然坚定。登陆后,还没等做当地人的思想转化工作,一场传染病已经开始在军营中蔓延开来,统帅路易也没能幸免。又是小小的痢疾病菌,击溃了他羸弱的身体。

8月25日,在北非的土地上,路易九世在弥留之际吐出了最后一个词:“耶路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