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十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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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以上帝的名义审判(1) 异端的土壤

否认教会制定的信条,就是异端。

——托马斯.阿奎那

十字军运动给西欧带来了什么?这个问题很容易解答,因为它带来了所有西方世界所没有的东西,除了光复圣地的梦想。

战争的一个最明显的收获,就是将那条远古商路进一步的拓宽了。包括琳琅满目的东方商品、遥远中国的四大发明和处于萌芽阶段的全球化视野,当然还有东方各种奇异的思想,不加选择的涌入西欧。

基督徒们知道耶稣的救世思想来自地中海东岸,这是罗马帝国时代四海通途的产物。不过在帝国解体和伊斯兰教崛起之后,基督教在西方经历了几百年有意识的演化,于是出现了教会的宫廷和信仰的君主——罗马教皇。

而基督教在创立之初所形成的众多派别,在这个归于一统的演绎过程里,大多数被打上异端烙印的信仰,于西方地区渐渐销声匿迹或隐藏蛰伏起来。而在东方,这种信仰的复杂性依然存在,与西欧宛若两个世界,十字军东征,不出所料的搭建起东、西方的这种思想链接。

伴随着商路的畅通,伦巴第的商船驰骋于地中海的各个港口之间,商贩的马车和背夫行走在欧洲的各个交通要道之上。那些奇异的思想也如待价而沽的货物一样,在每个海港、集市、乡镇和村庄,在人与人之间神秘的传播着,总能找到需要它的地区和人群,这是13世纪西欧地区异端思想泛滥的外部因素。而内部原因则是部分底层基督徒对罗马教会所积累起的不满和反抗,因为他们相信耶稣的拯救,但是并不认可教会的代理职权。

外来思想和不满情绪的结合,滋生出难以计数的信仰派别,这个过程长达数百年,已经无法理清其细致的脉络。据当时的一位地方主教统计,13世纪初,有大约150个规模不等的教派活跃于天主教的世界里。

法国南部和意大利北部这些商业气氛浓郁,思想沟通频繁的地区,异端信仰异常活跃。12世纪末,“清洁派”运动便产生于此。

我们要回忆一下,还记得引起8世纪拜占庭帝国“破坏圣像运动”的“保罗派”和“波格米勒”异端思潮吗?这些教派经过拜占庭的镇压后,他们的固执信仰并没有绝迹,而是缓慢的游荡到了西方,并在法国南部落脚。而这里自古就是各种奇怪思想的沃土,大迁徙时代的西哥特人曾经占据此地300年之久,故阿里乌斯派的信仰在这里尚有余念。而且这里与伊比利亚半岛上的伊斯兰世界仅仅一山之隔,两种信仰的互相渗透是难以避免的。还有不少活跃的犹太商人穿行于中世纪不同的信仰体系之间,这里又是这种联系最为密切的地方。

还有一个因素不容忽视,法国南部的诸侯仅是在名义上臣属于法国国王,而事实上几乎完全独立,这里距离巴黎和罗马都有一定的距离,很少受到直接而强硬的信仰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