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酒杯依然没有放下,心里忍不住冷哼出声,嘴角滑过一抹淡笑。
“叫他在外面候着!”
漫不经心的吃着婢女夹的菜,好不容易一顿饭用完,将婢女手中递过来的绢帕擦净了嘴角,这才起身朝花厅走去。
大厅里一袭青色衣袍的老者眉宇间显然已是急的不行,却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只是来回的度着步子。
等到瑾裕的身影一出现在花厅,便迫不及待的奔过去,脸上带着讨好的谄媚道:“老臣给王爷请安!”毕恭毕敬的一个叩首。
看着他冷笑了一下,优雅的端坐在太师椅上,不紧不慢的道:“本王可不敢当!”
带着淡淡嘲讽的眼眸落在莹丞相手上的耳坠时徒然紧缩。
莹丞相虚笑着,将手上的耳坠拿上前道:“王爷莫要怪老臣派来的那些黑衣人,老臣不过也是做做样子而已,当初夫人威胁莹妃娘娘叫老臣将王爷放出来,也总得给外人做做样子吧,老臣实则并没有恶意!”
一袭话,却已然点破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
心中的喜悦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叫嚣着,原来一切的一切,她只是为了他......
我的傻芳儿!你骗的我好苦!好苦!”
见瑾裕不搭话,不愧是老狐狸,莹丞相面不改色,依旧噙着浅笑,将手中的耳坠递过去:“夫人为王爷吃的苦实在是太多了!王爷不会忍心让她一个人受苦吧......”
然而未等他将话说完,手中的耳坠却忽然被他一阵风似的刮在了地上,上面串的珍珠因着他的力道而脱落,孤零零的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夫人?你以为本王会在乎一个破鞋?本王府上的女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每天等着为本王牺牲的女人也要排着大队,你以为本王对她小小的牺牲会放在眼里?更何况她是否真为本王好还是在为自己做嫁衣这还很难说!莹丞相,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这支破鞋来威胁本王?”
一双精明的老眼闪着诧异的微光,细细打量着瑾裕。
然而一触及那双冰寒的眼眸,心下为之一颤,浑身一哆嗦,吓得跪在地上:“老臣不敢!老臣没有想过要用夫人来威胁王爷,只是想将这耳坠交给王爷而已!同时也想将夫人送到王爷身边来!”
瑾裕手中有他的罪证,而他手中有他的软肋,原本以为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却没想到瑾裕会是如此的态度。
原本以为他冒着一死的威胁还要将那女人从皇上的身边夺回来,该是怎样的一种爱去支配着,却没想到如今一提起来,他却是如此的唾弃!看来想从他手上换取信函的算盘是不可能了!怎能不让人恼!
“哼!将她送到本王身边来也要看本王愿意不愿意!那个被别人玷污了的身子你以为本王还会在意?”
边说边端起一杯茶轻酌一口,戾眼状似不经意的挑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道;“你该不是以为本王和你一样在打着什么算盘吧?”
“王爷饶命!老臣绝无此意!请王爷网开一面,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老臣一码!”此时此刻,如果让皇上看到他们之前的联络文书,那么全府上下怕是不保啊!
之前的得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此时他才看清了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对手,他确实是低估了啊!
原本以为抓了她便是将大局牢牢的掌控在手上,却没想到他抓的始终是一盘死棋啊,再不回头是岸恐怕会满盘皆输!
而他这一局输就输在不该与他为敌啊!
求饶声方落下,便见瑾裕将手上的茶杯向着他的方向砸来,顾不得躲避,只觉得那滚烫的茶水沁了一身,却依然止不住浑身冰冷的颤栗。
“现在知道求饶了!当日叫黑衣人拿着巨网将本王罩住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
但见他跪在原地纹丝未动,依旧维持着一个姿势,也没有丝毫的手软。
“从来本王都不会放过对本王有过一丝一毫欺骗的人!”
“老臣知错了,请王爷饶命!”一个响头扣出去脑门上已经鲜血淋漓。
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随意的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而道:“皇上的毒可是解了?”
莹丞相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悄悄的抬起头,又瞬间低下去:“回王爷,皇上的毒暂时还没有解!”
轻轻的将手中的一个玉瓶丢在了他的怀中,莹丞相带着不解看着他:“王爷,这是?”
“解药!”瑾裕淡淡的开口。
吃不准他的意思,却也只是小心的将瓶子收好,耳旁听得瑾裕冷酷的声音:“休想耍什么花招,如果听闻皇上有什么事,文书第一时间会在朝野公开!”
“老臣不敢!”事实上他也没那个胆量敢谋逆皇上。
“这一次本王放过你,你可知道你日后的主子是谁?”狭眸睨向他。
“自然是王爷!”莹丞相战战兢兢的答到,不敢有半点马虎。
“嗯!今晚本王要见到她的人!”
夜阑人静的时候思念总是那般揪人,淡淡的月光下,一袭白色的身影静静的矗立在花园的一角,望着花圃中的姹紫嫣红,那一双邪魅的双眸不知在哪里停留着。
带着些许激动与茫然,静静等待着那日思夜想的人儿。
后门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致使方才进屋的瑾裕又收回了脚,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疯狂的朝着那一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