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裕抿唇不语,脸色有几分深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两人静默对视半晌,魅儿又轻声的开口,眸中掩饰不住的悲伤:“裕,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你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即使别人在背后里再怎么骂我是狐狸精,只会勾引人,再怎么嘲讽我,只不过是一个高级的替身,我都可以装作不在乎!即使这件事有人质疑我根本是自己自编自演的闹剧,我也可以装作听不见,但是——裕,只有你冤枉我,我无法忍受!我无法忍受你不相信我!”
魅儿神色幽冷,两行清泪顺势滑了下来,清丽宛如芙蓉的容颜上浮现一抹毅然之色。
瑾裕举眸凝视着她,一时无语,何时,她的眼泪在他眼里已经变得这样无动于衷了呢?但是,他还是心中不忍,扶住她的肩膀,声音不觉柔了下来,温声安慰道:“魅儿,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没有怀疑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只是你的丫鬟雪容确实有嫌疑!所以,我刚刚才想到找她来问话!”
“雪容?”魅儿身子一僵,诧异的眼眸轻轻眨着,任瑾裕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而后,她猛的握住瑾裕的手,将身子靠在了他宽大的肩膀上。
彼时,房门外传来一声禀告声:“王爷,刖姑娘来了!”
芳菲在小环的搀扶下来到门外,眼见那一双搂抱在一起的人儿,神色一禀,心底不由的滴血,果然是美人在侧啊,恐怕连来这里的目的想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暗暗握了握粉拳,她举步走进去。小环担心的看了一眼芳菲,就怕小姐一时冲动作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她搀着她的手臂寸步不敢离开。
“王爷好雅兴!”芳菲冷眼睨视着那一双人儿。
瑾裕身子一僵,不着痕迹的想将魅儿的身子推开,那一双小手却死死拽住他的衣领不肯松开,柔顺的脸颊靠在他怀里,眉头不由的皱起,菱唇骤然变得惨白。
“裕,我好难受!”
“魅儿?你怎么了?”闻言,瑾裕将她的脸颊搬正,却见她一脸病态,难道是心疾又发作了?
“裕,我没什么事!芳菲来了,快让她坐下吧!免得动了胎气!”魅儿轻轻揉着眉心,沉重的头颅仍旧靠在瑾裕肩膀上,轻轻喘息着。
芳菲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张纯真无害的脸,不知是该笑呢?还是该哭的好?她作戏的本事倒是一流!
“王爷今天叫妾身来不会是为了显一显王爷和魅儿姑娘到底有多恩爱吧!其实王爷不必这么做,妾身一早就知道!”芳菲故意说的卑谦,却不知道听在瑾裕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倒是以为她在吃醋了不成?
意识到这里,他刚刚还沉闷的心不由开朗了许多,仿佛有一股阳光瞬间冲破云层照射到了他久已经干涸的心田。
魅儿因身上的痛苦苍白的脸颊稍稍扭曲,无力的垂下眼眸,掩盖住了眸中一抹诡谲的寒光,刚刚两人无形间的默契她看在了眼里,原以为是瑾裕已经对她动了心,却不想原来刖芳菲也已经对他有了别样的情绪,她自己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却还是深刻的感觉的到了。
忽然间心情大好,瑾裕手一收,顺势搂住魅儿的腰间,转眸见芳菲一脸温顺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他愣愣的望着她,忽然不敢开口,生怕只是好梦一场。她越是这样面上平静无波,而她的心恐怕已经掀起了狂风巨浪!
半晌,他将嘴角滑出的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收敛,面无表情的道:“将青苔院以及那晚在浮萍轩就职的人都招上来,本王要当面审问!”
不一会一众人便已经跪在了大厅的地上,瑾裕凌厉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忽然将视线停留在雪容的身上。
他伸手指了她的方向道:“刚刚你为什么没有在这里伺候魅儿?去哪了?”
雪容身子一僵,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魅儿见状,眼眸含着质问道:“对了,雪容,之前你不是说你身体有恙在身和陈嬷嬷请了假,现在身体好些了吗?”一双美眸在她的身体上四处游走,似要看一看她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哦?是吗?你有什么疾病在身?不过,本王现在看来你不是好好的吗?快说,消失的这一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瑾裕的声音徒然变戾。
“王爷,奴婢......”雪容脸上浮出了一抹红晕,吞吞吐吐的。
芳菲不由的蹙眉,冷然看着眼前这一切。倒想看看他们主仆想要耍什么把戏!这个琉瑾裕他是否真的能秉公处理还说不定呢!
“雪容,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魅儿状似头痛的揉着眉心。
“启禀主子,奴婢因为来了葵水,身有不适,所以才......”雪容不好意思的终于吐了出来。
“葵水?原来是这样!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魅儿用绢帕轻轻敛了笑容。
“刘杞,将永记药铺的掌柜叫过来给本王认人!”瑾裕对魅儿的话置若罔闻,冷然吩咐着刘杞。
魅儿咬咬唇,似乎是想说什么话,看了瑾裕一眼,眸中浮现一丝懊恼,转瞬即逝,不觉间掐着绢帕的手收紧。
雪容脸上清白交错,将头锤的低低的,神色变幻莫测。不一会只听一句叩首声传来:“草民叩见王爷!”
“你是永记药铺的掌柜?”瑾裕神情淡漠的问道。
“回禀王爷,奴婢正是永记药铺的掌柜。”
“好!那你现在去给本王认一认这里可有那天去你药铺买摄魂香的人?”瑾裕依旧面无表情的道。
“是,王爷!”闻言,那药铺的掌柜站了起来,慢慢向那跪了一地的奴才们走去。
芳菲转眸,镇定的注视着那个药铺老板一一从那些奴才们身边走过。忽然间,在雪容身边停了下来。
老脸诧异的看了她几眼,然后再走向第二个人。
雪容不觉喘了口气,却见眼前那刚刚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仰头迎上了那人的眼睛,大惊之下马上垂了下去。
“你?”
药铺的掌柜看着她欲言又止。
半晌,那药铺的掌柜转过身走到瑾裕面前,躬身道:“王爷,这个人与那天来我们药铺购买摄魂香的年轻小伙子很像!”
“王爷!不是奴婢,这个人根本不是那永记药铺的老板!”雪容焦急的辩解着。
“还说不是你!”瑾裕一声暴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雪容这时才恍然发现上了当,根本是他们设的局,让她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