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铃铃——”
一大早,房子的门铃便被人摁的巨响,凉城疲然睁眼,手臂却圈了个空,蓝蓝呢?
他腾地坐起来,顾不得穿鞋就在房子里找了一遍,她怎么不在?
她怎么会走了?
凉城懊恼地骂了句该死,匆匆回去穿衣,又被门铃催的紧,憋着火去拉开了门。
“几点了才起床?我猜你就躲在这儿。”果然是,程天蔚。
他语气平常地盯着尚未洗漱的凉城,径自进门,从鞋架上取了拖鞋,弯腰换上,然后抽抽鼻子,笑道:
“昨晚她在这儿过的夜?”
凉城脸有些红,支吾道:“没……哪有。”
程天蔚毫不客气地坐进沙发,凉城递给他一瓶水,他拧开咕咚喝了几口,把手里的晨报撂到桌边,笑道:“从小到大,你什么心思瞒得过我。羽蓝呢?还没起?”
凉城索性也不瞒他,浅浅酒涡露了一露,轻笑道:“可能出去买早点了,我打电话问问。”
他回卧室拿了手机给羽蓝拨电话,刚拨通,她的手机便在床头响起,这粗心的丫头,出门竟忘了带它。
床头柜上压着一张便笺纸,羽蓝的字依然龙飞凤舞:
亲爱的,如果你醒来可以吃到我亲手做的爱心早餐,应该是件不错的事。
我去超市大采购,你乖乖等着哦。
爱你的蓝
凉城甜蜜地笑起来,挑了件浅蓝的条纹衬衫,咖色长裤衬得挺拔的男子愈发风神如玉,他走到客厅,看到程天蔚一脸悠闲地坐在沙发看报纸。
“哥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程天蔚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神却仍是亘古不变的冷淡漠然,“邱小清昨天跳楼了。”
凉城的脑袋轰的一下,不可置信地惊道:“情况怎样?”程天蔚摇摇头,把手里的报纸扔给他,棕褐的眼波像一汪古井看得人心慌。
“沐旭集团总经理订婚宴上携旧爱私逃,新娘悲愤欲绝跳楼未遂。”
“现在的新闻记者果然不可小窥,一夜之间,你和沐旭举国闻名。这是今天的报纸,事情经过远比小说电视精彩,你有兴趣可以自己看看。”
程天蔚翘着腿悠闲倚在沙发上,唇角似有几分嘲讽。
凉城匆匆扫了一眼,巨幅照片配醒目标题,身着礼服的邱小清站在酒店阳台上,一脸悲愤。
“她到底怎么样了?”
到底是怕闹出人命,凉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他丢下报纸面色紧绷。
程天蔚拍拍他的肩,“放心,她没事。警局出动了一半警力,加上楚董的极力劝慰,她终于从十九楼安全退下来。”
凉城松了一口气,颓然地坐进沙发,手边的报纸也无心细看。
“爷爷……他反应如何?”
试探地问,其实不用想也可以猜到他的暴跳雷霆,凉城扶额,感觉有些头痛,这个羽蓝怎么去这么久?
“老爷子倒是临危不乱,不仅劝住了邱小清,这批报纸……”他捣捣桌角的晨报,看了下腕表:“九点以后尚未流通的,估计不会再面市了。今后会有大篇幅的连续报道为沐旭集团作专题。为了避免清远借机造事,老爷子这次给媒体的投资可是发了狠力。”
凉城滞了一滞,“管清远什么事?”
程天蔚扯着嘴角笑:“凉城啊,你说你,还是不是沐旭集团的总经理,连清远这么个强势的竞争对手怎么也不关注呢?方清远那个老家伙跟盯猎物似的盯着沐旭的一举一动呢,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抓住把柄大做文章,现在地产行业竞争激烈,客户看的不光是商家的实力,更看重行业名声和信誉。”
“喜欢谁跟谁订婚是我个人的事,跟沐旭没关系,老爷子要是觉得我不配总经理这个位置,大可换人,我拱手相让,乐得清闲。”凉城不以为然地拿了瓶水,喝了几口,笑道:“我看你这个医生倒是更适合从商,不如你来沐旭主持大局,我找个深山老林,跟蓝蓝隐居去。”
程天蔚的眼皮突然跳了跳,他显然没料到凉城会这样说,顿了一下,有些微尴地笑道:“胡说什么,你才是爷爷的亲孙子,我又不姓楚。”
“爷爷一直没把你当外人,我也是。”凉城舒展眉头,殷肯道:“我跟蓝蓝在这儿的事,你没跟别人说吧?千万别让邱小清和爷爷知道了。当初在这儿买房,就是想一个人图个清净。”
程天蔚哦了一声,“我当然明白。不过……”他顿了一会儿,叹气道:“凉城,作为大哥我想劝你几句,你和羽蓝,还是算了吧,你们不合适。”
凉城瞪大眼睛,一瓶水重重砸到桌面上,继而冷笑道:“原来你是做说客的。哥,真没想到连你也这么说。”
“别激动。”他按住他的手背,表情恬淡,“你和羽蓝从小到大,你们感情深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七年了,你们都长大了,且不说当初是她抛你而去,单看如今,她在日本生活七年,她经历过什么,变了多少,现在的羽蓝是怎样一个人,你根本不了解。你爱的只是记忆里的羽蓝,从七岁到十七岁的羽蓝……”
“哥。”凉城打断他,“她没有变,不管她经历什么,我只知道我爱她,这就足够了。”
程天蔚噤口了一小会儿,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你还是这么犟,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