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镇。
北边,夕阳的残红打在酒红色的幌子上,好像从那酒缸的图案里流出了鲜血一般。
门,吱嘎的阖上半扇。
一个头顶方巾的小脑袋探了出来,东张西望着,缩回头,又阖上另一半门。
咣,一根玉箫挡在两扇门之间。
小脑袋又探了出来,两只眼睛瞪的溜圆。
“哪来的野狗,俺们这打烊了,要喝酒滚别地儿去。”脑袋虽小,嘴却张的很大,说起话来嚣张的很。
两只溜圆的眼睛从门缝里打量着外面的人,紫色的印花华服,细细长长的眼睛……
哎呦,门被踹开,小脑袋咕噜的就滚在了地上,一头磕在后面的椅子腿上。
门外跳进两人,紫色华服的公子在前,后面跟个魁梧高大浓眉大眼的家伙。
“顺水万儿当家的,顺水万儿当家的,”小脑袋捂着头上的包,赶忙爬起来向后堂跑去,“两儿孙食鞭进来啦——”
紫色华服的公子并不着急,跟在那小脑袋的后面一路到了后堂。蒙楚也紧紧的跟在公子身旁。
“升点个吓,找折鞭啊!”浑厚的声音透过墙板传出,吓得那小脑袋一哆嗦,立时麻利了不少。
回头一望,见两人已经跟了过来,小脑袋又是吓得一抖,指着公子和蒙楚道:“就是这两儿孙食,当家的,是白日里跟那盘子一起的。”
座上的那人一脸的凶相,虎背熊腰,靛青的脸膛,腰间扎着一根胳膊粗细的酒红色的护腰。
紫色华服的公子看了一眼那酒红的护腰,就认出了是白日里酒肆的客人之一。
微微一笑,细细长长的眼睛闪出寒冰的光芒,原来,全都是一伙的。
蒙楚凑过头,说道,“公子,这句我懂,盘子估计是指苏姑娘。”
靛青脸刚要说话,一阵冰凉抵在了脖子上,那紫色华服的公子也不知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近前,一根碧玉的箫堵在了咽喉上。
“说,老巢在哪里?那姑娘呢?”
靛青脸咧着嘴道,“小的不知道啊,什么姑——”
姑字延了好久,下巴再不敢动一下,咽喉上明显的有尖尖的利刃从那玉箫里钻出抵在致命处。
突然闻着一股臊味,蒙楚皱了眉头,见那靛青脸的裤子上湿了一大片。旁边那小脑袋也早就吓得快没了气。
挪了下玉箫,紫色华服的公子冷冷的道,“说。”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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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语蝶才悠悠的醒了三分。
慢慢的回忆着,努力的睁开双眼。
却,漆黑一片,依稀的只有丁点的星光从上面的缝隙中投下一两滴。
好渴,喉咙里有缺水的瘙痒,想舔一舔干燥的嘴唇。
舌尖却顶在一块布上。
呜呜,呜呜,不对,手脚也被人捆了,是麻绳,而且捆的很紧。
语蝶扭着身子,嘴里呜呜的试图把塞在嘴里的破布推去,努力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没了力气,虚弱的快要提不起气来。
“爷儿,那尖斗好像醒了,不去瞧瞧吗?别憋死了,得个零毛碎琴的,可不划算。
语蝶听着那声音有点熟,只是此时脑袋还有些昏沉,无法细想。
“那尖斗可真盘儿摄。”粗粗的声音嘿嘿的笑着,笑的语蝶有些发毛。
“臭子点。”有轻微捶打的声音。
“嘿嘿,那是个子孙窑儿,杵门子硬,我才不会动她,等会儿回来喂你个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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