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顿时一阵阵的喧哗。
所有的朝臣们,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在攻城。
一时间,混乱一片,配着空旷大殿的回音,嗡嗡的乱成一团。
赵禹和慕容归也有些错愕,四只眼睛都投向了高高在上的正中的朱太后。
凤眸隐隐跳动,其实,外面的情形,她也不清楚到底如何,然而,她表现的却是十分的镇定。
“乱作什么?亏你们还都是朝中重臣,立刻调派人手,前往宫门和城门处增援,火速放出飞燕信使,要迅速的掌握外面的敌情。”
飞燕信使,是北丘王室培训出来的一批十分聪明的鸟儿,大多是黑羽蓝肚、细长白嘴的样子,十分的伶俐,最重要的是,动作十分的迅速,在关键时刻,总是通风报信的最佳工具。
朱太后话语一出,大殿上的嗡声就平静了不少,好多人都阿谀着称赞。
倒是朱太后转了脸,问向孑然独立的萧北寒。
“王上,哀家说的对吗?”
萧北寒一笑,“母后说的很对,本王立刻吩咐下去。”
赵禹和慕容归,都瞧出了些缝隙,见缝插针的道,“王上不若把兵权交出吧,太后自会处理好一切。”
低下的朝臣们也都见风使舵的跟着应和。
正座之上,朱太后也不言语,淡淡笑了,也盯上了萧北寒藏青色的身影,似是在等着他的答复。
萧北寒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的螭纹令牌,朝朱太后扬手道,“母后,您是想要这个吗?”
烛光射在令牌之上,耀眼的光芒,随着萧北寒手掌的转动而划过整个大殿。
立时,一片噤声。
正座之上凤冠的颤抖落在萧北寒的眼里,“是啊,这令牌,就是得了北丘所有的兵力,只要兵权在手,这天下,不就是谁的吗,是不是,母后!”
萧北寒的话,说的直白,说的冰冷,道的不屑,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了,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的声音。
萧北寒的身后,长久的眼睛,亮了。
是啊,那正从大殿之外接近的几个身影,魁梧的,英气十足的,不是苏秦和他的将领们,又是谁。
帮手,终于来了。
大殿之上,从后面,一点点的传开了细碎的言语,然后人群闪开了好大的道路。
慕容归和赵禹都是一愣,没想到苏秦会来。
尤其慕容归,撇了嘴角,“苏将军怎么来了。”
苏将军……
慕容归十分强调的没有称呼苏秦为“苏大将军”,自从千步宴上,萧王收了苏秦的兵权,自然的,苏秦的位子也就从大将军跌到了次一等的将军。和慕容归相比,已经不是在同一个级别上了。
赵禹皱眉,虽是知道前些日子,萧北寒夺了苏秦的兵权,搞得众将军和他反目。可心中还是隐隐担忧。
“苏将军,这可是朝廷要议,没有宣诏,不得进殿的。”
苏秦却只是象征性的比了礼节,径自走到萧北寒的身边,抱拳道。
“王上,城外有南黎残兵攻打,城内,有七彩堂的人搅乱,苏秦前来领命,要出外御敌。”
“好。”
“好。”
两个声音,都有些兴奋的,同时响起。
朱太后和萧北寒,母子两人,相对一视。
“母后,若这兵权,本王不想交给母后呢?”
萧北寒面容冰冷,“母后本就年事已高,何苦这把年纪还要操劳国事,这不是要给孩儿落个不孝的名号。”
“请王上让太后执掌兵权。”
萧北寒的话像是推脱,却抵不过慕容归和一班朝臣的逼宫。
“请让太后执掌兵权。”
话音震震,连几名将领都有些不悦。
“王上,是哪些朝臣,如此的放肆。”
有女子的声音,音调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声音轻盈,却有十分的气魄。
慕容婉宁一身王后的凤袍,容颜端庄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四个素色衣衫的侍女,都以王后的礼节,提着琉璃盏。
“是王后娘娘。”
“是啊。”
“她怎么也来了。”
人群里,有细碎的议论。
然后,所有人都瞧见了那明晃的琉璃盏。
“参见王后娘娘。”
“参见王后娘娘。”
所有的人,都行了大礼,包括慕容归和赵禹。
这是宫中的规矩,但凡王后娘娘身披凤袍,双数侍女,执琉璃瓦,就意味着这场合已然十分的隆重,必要行大礼方可。
慕容归皱眉,瞥眼看去慕容婉宁身后的侍女——香薇,意似询问,如何未稳住小姐,跑到大殿上来。
可香薇此刻是低眉顺眼,再不敢看自家老爷一眼。
凤袍对凤袍,慕容婉宁也瞥见了朱太后的衣裳,心中料是不好,面上却未显露半分,也盈盈拜了礼。
“王上,本宫来的迟了。”
萧北寒一愣,没有料到她会出现,目光凝聚间,丰盈的身子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似乎,要陪他一起。
可慕容归是她的父亲啊,萧北寒皱眉,又不信这女子便会相帮。耳边,却听到了她的声音响起,气势十足,足堪母仪天下。
“王上,不知,本宫可否说两句。”
慕容婉宁白皙的面庞微扬,见萧北寒点头,便朝了群臣道。
“不知各位大臣都是哪里来的胆子,在当今王上面前如此的放肆,难道祖宗律法你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还是说,你们的背后,另有人撑腰呢?”
虽是女子之音,可说出来的话,却那般的清冷,隐隐的带了些桀骜,将大殿之上众百位朝臣的骚.动慢慢熄将了下去。
然后,慕容婉宁的眸子移到了国丈慕容归的身上。
“慕容大司寇,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