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您……”
“您怎么来了?”
“王上,娘娘已经歇息了。”
神女宫的门外,传来铁凤略惊慌的声音、拔高了的语调。
苏语蝶心头一紧,仿佛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
惊慌而望,“梨子……”
再出口的时候,轻纱飞舞,黎子由俊逸的身影已然闪去,和宋祺那两次出来时的路线一样,便兀自闪去,不知所踪。
额头上,他双唇的温度,犹然而在。
“王上——”
“娘娘她……”
铁凤犹自惊叫着,神女宫的门,已被推开。
萧北寒略带了不悦的,闯了进来。
铁凤心中惶惶,也不顾礼节,几步先了萧王跑到苏语蝶的床榻近前。
伏了身子,道,“玄妃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芙蓉帐里,似乎无甚外人,铁凤暗自心安,语气也稳了些。
“奴婢和王上说过了,娘娘身子不适,不要别人打扰,可是王上一定要……”
“好了,乐瑶,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轻纱帐微动,苏语蝶心中狂跳,生怕被萧北寒发现什么异样。
握了心口,尽量的平稳着说道。
可是,那出口的话,还是微微的颤抖,好像身子极虚弱的人。
萧北寒心口一提,刚刚进了神女宫,就觉得哪里不对劲,难不成,蝶儿病了?
“让本王看看。”
忽的撩起轻纱帐,那情景,让萧北寒面上一愣。
半坐着的苏语蝶面色通红,衣衫不整,滑落下来,露出了肩膀和大片的前胸,她正捂了胸口,眸子微愣的瞧着萧北寒。
萧北寒愣了半晌,若不是他知她身中针钉,旁人勿得亲近,还要当真以为她刚刚不知和什么人春.宵一度了呢。
“咳咳——”
萧北寒轻声咳嗽着,竟略有些嗫嚅了道。
“本王就是来看看……你……”
他们之间,虽几次暧昧,却总是错过,加上苏语蝶遍身的针钉之苦,他纵是再心动,也无法近她半分。
那种想要把她揽进怀里,狠狠的疼爱的心,却从来不得抒发,压抑了,已经许久许久。
如今,她这副模样,真是让人……
萧北寒紧握了拳头,面色微窘,倒退着放下了芙蓉轻纱的帐子,无奈的左右顾盼时,那名叫乐瑶的她的贴身侍女,却早就识相的退了出去。
苏语蝶暗自好笑,心里却已平稳多了。
扶上肩头的衣衫,苏语蝶缓了缓气息,单手撩了帐帘,迈下了床榻,盈盈下拜。
“参见王上。”
“嗯,嗯……”
苏语蝶不觉好笑,他不是御.女无数的吗,怎么现在竟然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大手胡乱的向一旁的桌上抓去,哗啦倒了杯凉茶,举起喝下。
“王上怎么有空到我这神女宫来了?”
苏语蝶也不客气,沿了桌边儿,在萧北寒的对面坐下。
“来看看你,”萧北寒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倒醒的蛮快,喝了葛花茶吧?”
葛花茶?
应该是梨子喂我喝下的那东西?
语蝶点了点头,“母后倒是豪爽,我本是托故而道,不想母后竟当真让人抬了酒来与我。”
“母后脾性确是和常人不同些。”
萧北寒这话,不像是解释,不像是安慰。
一双漆黑的眸子冰冷,投向远方,似是想起了什么。
自然的,苏语蝶想起了铁凤打探来的那消息,朱太后,也就是朱碧霞,若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亲手扼死了先王,那萧北寒,他,又知不知道呢?
还有,那断了赵禹命根子的人,又是谁?
直觉着,是眼前这人,可铁凤当时分明摇头,断言道,必不会,萧王那年不过十岁……
那,太后的软肋,到底在哪里?
苏语蝶淡淡笑了,却不敢笑的太大,“母后可有什么喜好?日后我也好孝敬下,免得母后老要给我脸色。”
她的话……
难不成,她有心留下了?连母后那里,都要想着讨好了。
萧北寒忽的大笑,搭在桌上的粗大的手掌,紧握了握苏语蝶的手。
“不怕,母后对自己孩儿还是十分疼爱的。”
萧北寒嘴上笑了,却不禁想起了审理小蝶案子的那日,殿审之后在母后的清仁宫里的那番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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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最近增进了不少,没了哀家的帮助,也渐渐能独挡一面了。”
“多谢母后今日给玄妃一条生路。”
“不是哀家给她,是王上你给的。”
“倒是赵总管那里,又怎么了?”
“哦,他想要东泽和西河两块地方。母后,您说,孩儿该给他吗?”
“……”
“若是他要,便给他吧,西河地处偏远,遍地荒凉,给他个虚名也无妨。”
“这……都是我当年欠他的……”
“可孩儿不想给他。”
“寒儿——”
“王上若不想,也可在朝中问问大臣们的意见。”
“总还是有人支持本王的。”
“其实,今儿的事,也是王上多虑了,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哀家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是,话说回来,母后也该提醒你一句,这兵权,也该收回来了。”
“……”
“王上不是亲眼见过吗,女人是什么样的角色,王上若是真的动了心,别怪哀家行了权利,为你除了这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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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告诉她吧,若是母后真的使了什么手段,她也总好有个法子。
萧北寒想着,缓缓道,“母后无甚偏好,倒是有一样,极为的厌恶,甚至到了惧怕的地步。”
“就是,被称为十里香的月橘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