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异常冰冷,仿佛那个记忆中的少年,司琪蓄满泪水的眼眸有那么一刻的迷惑,她轻点了点头,蹲下身伸手轻轻地抚过那张少年的相片,喃喃低语着:“我会把你的那份生命也一起活回来!”
刘蚺为她打着伞,两人双双走向他那辆黑色轿车,就在他为她打开副驾驶室门的霎那,一个穿着精美套装的女子冲了过来,不由分说扬起手就给了司琪一个耳光。
脸颊上瞬间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头顶上的雨伞被那个女子早已经撞翻在地,冰冷的雨水洗刷着司琪的脸颊,她感到了一丝隐隐的痛意。
“你发什么疯!”刘蚺面色铁青,一把抓住那再欲逞凶的纤细手臂,喝阻道。
“我发疯?我看你才被她迷的发了疯!”女子脸上的精致妆容在雨水的洗礼下变得模糊一片,仿佛打翻了的色彩颜料,遮去了她本来的容颜。
“够了,我们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说!”刘蚺看到眉宇间尽是不耐,口气变得烦躁起来。他将目光调向站在雨中愣神的司琪,声音轻柔地吩咐道:“小琪,你先进车里。”
司琪微微地点了点头,乖巧地坐进了车内,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淋得有些许湿了,让她感到了一丝冷意,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车窗外那两个僵持着的身影,她的脸上满是困惑。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女子全身战栗着,愤怒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翻脸无情的男子,指控地道。
“佳佳,我本来不想这样,这都是你逼我的!”刘蚺无力地捏了捏鼻梁骨,甩开那一直拽着自己手臂的手,毅然决然地转身坐进了车内。
毫不理会女子奋力拍打车窗的身影,他动作利落地发动车子,驶向了公路。
“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可理喻。”刘蚺看了一眼旁边假寐的司琪,语气惶恐而慎重。当看到那略为有些肿胀的脸颊,他的眸光一沉,一手轻轻地伸了过去。
司琪躲开了那伸过来的手,坐直了身子,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道:“她就是你的未婚妻吧?”看着那个女子的架势,她的揣测应该没错:“其实你应该和她解释清楚,毕竟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如果因为我这个外人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她不想再欠任何人的人情,更不想和任何人再谈感情,她的理智清晰异常。
刘蚺微微一怔,看着司琪不愿意望向自己的眼眸,双眸闪过一丝痛苦,轻叹一口气道:“三天前,我们回来的当晚,我就告诉她我们不会结婚了。”
司琪眉头微微一扯,望着窗外雨景的眼眸闪过一丝冷笑,淡淡地道:“你要不要结婚,和谁结婚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很快就会离开,会学习独立的生活。”
刘蚺听到她的话,音量提高了几分,略显激动地道:“你还有一个月才成年不是吗,我已经把你的名字登在我的户口本里,以后你就叫刘思琪,相信我,我会向贺瞿一样照顾你。”
听到他的话,司琪眯起了双眼,侧眸望向身旁的男子,审视一番后,耸了耸肩道:“随你!”毕竟自己还未成年,怕是只能接受他的安排了。
刘蚺嘴角的笑意还为张扬开来,车子就遭到了猛烈地撞击,发出了一声‘砰’的响声。从后视镜里,他看见了那辆红色的轿车发了疯似地撞击着自己的车尾。他低咒一声,加大了油门。
司琪望了眼那张模糊却依稀可以看到轮廓的脸,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丝笑意,道:“你的未婚妻看来对你怨恨颇深啊。”
刘蚺苦笑了一下,加快了速度,想要甩掉身后那个疯狂的女子,却因为下雨又不熟悉路线,久久未能如愿。他拿出电话,拨通了身后一直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女子的电话,略带警告地道:“我警告你适可而止!”
手机里传出女子疯狂的怒吼声:“今天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司琪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女子的叫声,那声音中透出的坚决令她不仅对她产生了一种敬意和好奇。对她如此勇敢的作为从内心深处表示了赞赏:“那个女子不错,你应该娶她!”如果有个人爱别人爱到选择同归于尽,那么那个被爱的人应该是幸福的吧。
“什么?她根本就是个神经病,我看她应该去接受检查!”刘蚺因为她的那句‘你应该娶她’而面色一白,一时不差竟然让她追上了自己的车。被她从侧面撞击的车身剧烈地摇晃起来,他望向那辆车的目光阴沉而狠戾。
这样的他是司琪从未见到过的,她的心微微一颤,忽然发现自己对身边的人似乎都不太了解。
刘蚺为了避开她的撞击再次加快了车速,却没有注意那转弯而来的货车,眼看就要撞上了,他在最后一秒,将方向盘打向了自己的那边。
一声轰然巨响后,司琪只觉得脸上手上被撞碎的前档玻璃扎的鲜血直流,她的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钻入鼻尖,使她迅速反应过来,看到身旁那个趴在弹出的安全气囊上已经失去的意识的人,她奋力地推开车门,强忍着疼痛跑到他的那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拉了出来。将她架在自己的身上,奋力地想要远离那早已经被撞得不成形的车子,却在他们跑出没有几米时,身后的车子发出了一声爆炸声。一股热流冲击得司琪连同架着的人一起飞了出去,在倒地的霎那,她的意识彻底地被剥离了。
全身疼痛异常,司琪在那种极致地疼痛中醒来,看到一室的白,她的头脑在三秒钟后终于回想起来曾经发生过什么。她想开口说话,询问刘蚺的情况,却发现那干涩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一点点声响。
“醒了,医生醒了一个。”护士小姐看到醒来的司琪,欣喜地叫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翻了翻司琪的双眼,检查了一翻后,道:“你昏迷了四天四夜,醒了就好。不要急着说话,等再睡一觉,养一些精神,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司琪并未听到他后面的话,沉重的睡意再次席卷而来。
“这个女孩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被毁了容,以后可怎么办呢?”护士小姐看着床上那被包成了粽子形状似的女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她算好了,怎么说也度过了危险期,另一个男的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另一个护士声音蛮是惋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