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过境,夏末秋至。在开封的街头,一群行人正在围观,中间摆着一张四方形的擂台,台中两个少年拳来脚往,正在比武。
其中一个紫衣少年忽的卖了一个破绽,令一个黑衣少年大喜,中拳直进,击向他的胸口,那少年大喜,侧身斜闪,将他手臂顺势一带,那黑衣少年身不由己,向前跌去,那少年顺势一掌击在他后背上,将他击下擂台,猛喷一口鲜血。脑袋一扬,神色傲然,高声叫道:“还有谁来?”
台下众人均往后退,唯有几个看起来身手不错的男子似乎跃跃欲试,但却无一个上前。那紫衣少年脸露不屑之色,对台下那几人道:“没关系,全部一起上吧,我不重伤你们便是!”
那几人一听他口出狂言,怒不可竭,大喝一声,纷纷跃上擂台,扬声道:“还望不吝赐教!”将那紫衣少年四下一围,左拳右掌,齐向那紫衣少年攻去。
那紫衣少年见这五人合围出手,威力当真不容小觑,但他性子向来高傲,即便遭遇困境也绝不低头,依旧高声道:“我只希望你们能多用点力,这点攻击对我只是挠痒!”
那五人大怒,拳脚越发猛烈,那紫衣少年渐渐吃紧,正寻思如何破敌时,突闻天空传来一声大喝,震耳欲聋,只觉眼前一花,一白衣男子已出现在擂台上,还未看清那男子面貌,已见那男子向一左一右分拍一掌,掌风霸道猛烈,令人气为之闭,生平仅见。
那五人与紫衣少年无法抵挡,均被掌风推下擂台,狼狈万分。各自心中惊奇,细眼瞧去,却见那男子年纪极轻,不足十七八岁,却是一个少年,只是面无表情,神情有些可怕。
那白衣少年看也不看台下众人,只是冷哼道:“真是高手!”台下六人自然知道是在嘲笑他们,均觉脸上无光,面皮涨的通红。那白衣男子袖袍一拂,也不见他身子有何纵跃,白影一闪,再出现时已在六七丈之远,头也不会,绝尘而去。台下众人均是骇然,这份轻功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紫衣少年见他去远,忍不住叫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那白衣少年头稍微回转一偏,道:“我姓薛名鳞。”话一说完,已消失在街道尽头。
那紫衣少年脸露疑惑之色,嘀嘀念道:“薛鳞?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呀?”
时间飞逝,弹指之间,又过三年。
洞庭湖畔的这夜星月无光,若在平时绝对是一片沉寂,但今夜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数百人众聚在湖畔一座宽大的擂台前,大声吆喝,这注定是一不眠夜,因为武林中两位绝顶高手,南“剑神”北“狂侠”将会在这里进行一场巅峰对决。
擂台中此刻正有一群使刀舞剑的汉子在围攻一名青衣少年,只见那名青衣少年手握剑身,却不出鞘,身法灵活迅即,好似一道青光在人群中穿来插去,有如闲庭信步一般,众人刀剑虽多,却无一人能加之其身。
那青衣少年蓦地大喝一声:“好!该我动手了!”只听“哐啷!”一声,接着又是乒乒砰砰之声连响,那群汉子兵器全都飞在上空,落在地下,原来只在青衣少年长剑出鞘的一瞬间,已将众人兵器全部击落,而未成伤到一人。
众人见此场面,齐声道:“剑神无敌,当今之世,唯有狂侠能与之一拼,在下甘拜下风!”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狄慕白提到的天才少年凌碧悦了。
却见凌碧悦面貌极为俊美,长发披在肩上,在夜风中傲然伫立,听到众人称赞,微笑点头示意,俊目瞭向远方,似在等人。
过了半响,凌碧悦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扬声叫道:“薛兄!你可来晚了!”众人微微一惊,齐向他发声处瞧去,却见在洞庭湖远处湖水中,朦朦胧胧间似有一个小黑点正从夜色中急速奔来。待行的进了,众人才看清原来是艘小船,一白衣男子站在船头,也不见他划桨,只是时不时一掌击向后方水面,推动小船披扬流晒,破浪而来,
众人此刻已看清船上那人面貌,纷纷欢呼道:“狂侠来了!狂侠来了!”在欢呼声中,小船已使到离擂台一百米处,却见那白衣男子不等船驶进,身子忽的笔直射向擂台,当真是踏水而行,如御虚风,右掌在水面一击,借着上升之势掠过数丈之遥,已来到擂台上空,右掌凌空下击,带起猛烈旋风,向凌碧悦当空而落,口中叫道:“凌兄,接招了!”
凌碧悦脸露喜色,叫道:“好掌力,看来当今天下也只有薛兄才能与我一敌了!”有手长剑抖动,连续舞出数个剑花,直迎上去。
霎时,台上掀起一股旋风,围观众人的不由得退后几步,凝神瞧去,只见一青一白两道影子纵横交错,难分彼此,快速无伦,瞬间便已拆到三十招上下。蓦听擂台中间轰隆一声,木板纷纷碎裂,两道人影一触即分,各自后掠两丈,中间破了一个大洞,显然是被两人的无上内力所摧毁。
凌碧悦笑道:“恭喜薛兄,半年不见,武功又有精进!”这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薛鳞。三年前他遍寻方绮不到,心灰意冷之间偶然见到江湖好汉比武,好胜心气,加入战团,一比就是三年。
在十五岁时他的武功便已是绝顶,这三年间又是更上一层楼,提升了一个档次,每战必胜。直到一年前遇到同样是百战百胜的凌碧悦,两人一交手当真是天雷碰地火,激斗一天一夜,精疲力尽也分不出个高下。此后两人前前后后又斗了十多场,均是胜负难分,因此江湖上固有南鳞北悦之称,将两人并列为天下第一。
薛鳞哈哈笑道:“你太过奖了,凌兄的剑法也比半年前犀利多了。”凌碧悦道:“我们两人武功难分伯仲,但天下第一却只能归一人,两人并列,终究不是我们想要的。”
薛鳞笑道:“没错,所以我这次来,是一定要分出胜负的,要么是你剑神更胜一筹,否者便是我狂侠独占鳌头,今晚我们两人一定要比出个高下!”
凌碧悦笑道:“彼此彼此!”薛鳞右掌一翻,掌下木屑顿时纷纷跳起,仿佛受到了无行的力量在操纵。口中道:“凌兄,小心了!”
凌碧悦自然识得厉害,脸色沉静,情知刚才的三十招不过是双方的小试牛刀,真正的对决现在才开始。运力与臂,传与剑上,那长剑仿佛活了般,在夜色中嗤嗤作响,剑尖不住抖动,似乎不受控制。
薛鳞识得这正是凌碧悦的最强绝学“剑神之怒!”心中暗凛:“瞧这剑势,他的武功果然也有精进,看来,今夜之战,谁胜谁败,当真难讲。”喝道:“看招!”一招迅雷疾风掌直劈过去,掌风猛烈,令人气为之闭,刮起一震旋风,吹得凌碧悦衣发飘舞。
凌碧悦不等薛鳞近身,剑尖连续圈转,穿透薛鳞掌风,直击薛鳞胸口。薛鳞侧身闪开,两指一并,击在剑脊之上,只听“碰!”的一声,那剑被击打的剑身弯曲,不住颤抖。
凌碧悦赞道:“好功夫,剑气指果然名不虚传!”内力到处,长剑陡然伸直,但一会又变弯曲,横刺斜挑,行进路线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