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莎……我的女儿……”头戴凤冠的皇后再也顾不得仪容端庄,哽咽的一把搂住女儿跪在面前的身体,泪水扑朔而下,凄楚的脸庞映衬着繁华的殿宇,对比鲜明中是无比的哀伤和无奈。
“塔莎,楼西国所有的子民都牵挂在你的身上,身为我楼西的公主,你要挑起一切的重任,你的和亲会换来和月荛王朝的世代修好,也会换来楼西无数子民的安居乐业。”
楼西王目光凝重的望向哭泣相拥在一起的妻女,沉重的面容上落满了无奈的悲痛,楼西地小人薄,而且夹在日照王朝和月荛王朝的中央,这些年才侥幸相安,如今日照王朝饱受雪灾,国力迅速的衰退,两个大国势力不在均衡,所以为了成千上万的楼西子民,也为了楼西国永远的安宁,他才别无选择的将唯一的爱女远嫁去月荛和亲,希望借此可以签下和约,让楼西永包平安。
郑重的点了点头,梨花带雨的娇好容颜上染上坚定的神色,“塔莎一定会谨记父皇的教诲,让楼西免受战乱,永远的安宁。”
第二日,晴空万里,湛蓝的天际下,楼西国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人群载歌载舞,欢笑的目送着楼西国唯一的公主……塔莎远嫁和亲。
花轿里,云鬟雾鬓,光彩照人,可又有谁看见两道黛眉轻颦微蹙,微露出无比幽怨。鞭炮声起,唢喇吹、花鼓响,大红的嫁衣,凤光霞帔之下,塔莎在亲人的泪水里,在子民的欢呼声中,踏上了远嫁的征途。
远远的只见楼西王宫被大红的色彩包围着,红的肃穆,红的绚丽,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月荛王宫。
夜色沉寂,惨淡的月光轻柔的洒落在辉煌的殿宇之上,上书房里灯火明亮,殿宇外侍卫穿梭其中,守卫的人虽多,却安静的听不到杂乱的声响,可见这些御前禁军的训练有素。
“父皇,不知道父皇深夜召见儿臣所为何时?”月荛王朝的大皇子,也就是当朝的太子……月也恭敬的垂首立在一旁,脸上依旧是一贯温和的神色。
自奏章中抬起头,月荆霄深邃的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太子,探询的目光中隐含着莫名的愧疚,也儿若是有敖儿一般的睿智和城府,他又何须如此做?
月荆霄握着毛笔的手微微的用力,身为一代帝王的威严却在此刻荡然无存,手心手背多是肉,若不是万般的无奈,他又怎么会如此的安排一切?
沉沉的闭上眼,月荆霄坚硬的心头却一点点的刺痛着,他先是一个皇帝,而后才是一个父亲,月荛王朝的列祖列先在九泉之下看着他,他可以愧对自己的子女,却无法负了天下的苍生,最是无情帝王家,重重的叹息一声,月荆霄忽然睁开眼,眸光犀利,刚刚一闪而过的脆弱此刻以消融在他威严而尊贵的仪容之下。
而殿上站着的月也依旧低垂着头,面色平静的恭候着父皇的回答,他却不知道在刚刚的一瞬间,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都在月荆霄这一声叹息后而改变了,这其中就包括他这个月荛王朝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也儿,可知道楼西国的公主还有十日就会抵达我月荛的疆土?”月荆霄低沉的嗓音静静的开口,面色一片清和,无法让人窥探出他面容背后的情绪。
“楼西国的公主?”月也错愕的抬头,震惊之色毫不掩饰的显露在面容上。
将月也的震惊收进眼中,月荆霄眉头不经意的轻皱,同样的场景,他可以想象出若是月敖在此,却会是稀松平常的淡笑,似乎这一个消息他早已经洞悉了一般,也儿太忠厚,所以永远学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
当然月荆霄更明白,若不是他将月敖打发离京,这和亲的消息又怎么能逃的过他的眼睛?龙生九子,却只有敖儿的禀性最像自己,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楼西国见日照遭了天灾,国力衰退,随意才会将唯一的塔莎公主嫁过来和亲,已取得和月荛王朝永久的和平。”月荆霄泯了一口茶水,静静的观察着月也的反应。
“这样可以和楼西永修和平,对我月荛王朝而言却是喜事一件。”听到此,月也舒心的笑了开来,平和的眼中纯净的没有一点的瑕疵,或许以他的心智,永远都无法揣摩月荆霄平静下的波澜。
再次的泯了一口茶,平日里总是甘甜的香片此刻却是苦涩万分,月荆霄看向月也的目光里包含失望,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他也错过了,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
月也随后和月荆霄闲话了一些朝中的琐事,而后在退了出去。厚重的梨花木门重重的合了上来,上书房里立刻寂静下来,月荆霄慢慢的将和亲的书函收了起来,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他只须一点,月敖便将自己的心思摸的清清楚楚,刚刚他已告诉也儿和亲的事情,他却只停留在了表面,却看不见和亲背后的战火已经悄然的烧了起来。
“德喜公公。”远远的在殿前伺候的太监刘安见到德喜后,立刻恭敬的行了个礼。
“恩,起来吧。”德喜望了一眼门扉紧闭的上书房,随口问道:“怎么今天没有在里面侯着?”
“回公公的话,皇上今夜召见了太子殿下,让奴才们都退了出来。”刘安一五一时的回答。毕竟这条命当初是二皇子殿下救下来的,而后在德喜的提点之下,自己才有幸从一个卑微的小太监爬到今天殿前伺候的位置,所以自始至终他对二皇子和德喜都是恭敬有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