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源赫懊恼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愤恨的转身离开,他怕自己压抑不住的会掐断那纤细的脖子。
直到南源赫的身影已经远去,彦水水幽幽的坐起身,打量了四周一番,瘦弱的身子慢慢的划下床,走到了桌子旁,伸手握住杯子,一个用力,刹那手中鲜血滴落。
杯子被捏碎,尖锐的瓷片划破了掌心,可惜彦水水如同感觉不到痛楚一般,又慢慢的躺回床上,悄然的拿起手中的瓷片,顺着白皙的手腕深深的划了下去。
血喷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白色的床单,冷眼看了一下手上的汩汩流血的伤口,彦水水干涸的嘴角微微的扬起,凄楚的笑了起来,闭上眼,大哥,你一定要等我。
南源赫挫败的徘徊在院子里,随后见太医匆匆跑了过来,这才沉声道:“她已经醒了,去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医跟随着南源赫的步子往屋子里走去。
推开门,远远的看她如刚刚离开一般,静静的躺在了床上,南源赫目光不经意的落在桌上破碎的瓷片上,点点殷红的血迹滴落在桌上地上,一直绵延到床边。
脸瞬间诡变的阴鹜,南源赫三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掀开被子,触目惊心的血迹已经将她的身子包围起来。
“给她止血,若是死了,你们一同陪葬。”咬牙切齿的低咒一声,南源赫愤恨的握紧拳头,她竟然再次寻死,好,既然她这么的想死,那他就偏偏要让她活着,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为了他而活着。
“是。”太医不敢再停留,立刻跑上前来为彦水水医治。
夜色无边的洒落进屋子里,彦水水再次悠然的醒来,她怎么还没有死?大哥会不会等急了,手一动,这才发现了异样,头无力的转了过来,彦水水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布巾捆绑在床柱上。
彦水水冷然的笑了起来,这样就可以阻止她去找大哥了吗?闭上眼,彦水水慢慢的用力,准备挣脱束缚,才发觉自己竟然虚弱的没有了一点力气,于是她本能的开始扭转着手腕,丝毫不在意刚刚才被包扎好的伤口再一次的破裂,而血也一点点的浸透了雪白的纱布。
门口,南源赫冷眼看着挣扎的彦水水,握着珠钗的手紧紧的用力,恨不能折断手中的珠钗,折断她和彦少卿的感情,可最终却选择无力的走了进去。
“还想死吗?”冷酷的嗓音再次响起,南源赫如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的瞅出她的容颜,冷寒中是满满的愤慨和嘲讽,可只有他才明白心头那一闪而过的苦涩是为了什么。
彦水水依旧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呆滞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似乎根本不曾听见他的声音一般。
深吸了一口气,南源赫压抑下愤怒的狂燥,将手中的珠钗自她眼前划过。
终于,彦水水的目光有了波动,失神的凝望着他手中带血的珠钗。
“这一生,别无所求,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亲手替你绾起……绾起青丝。”彦少卿的话瞬间响彻在耳边,彦水水目光无神的流转,停止的泪水再次的落下,她从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的眼泪,似乎要把这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尽了一般。
她的泪水深深的痛了南源赫的眼睛,目光阴郁,南源赫愤恨的走到了床前,一手粗鲁的擦去彦水水挂在脸上的泪珠,冷声道:“你若是敢再落下一滴泪,我立刻折断这珠钗。”
彦水水呆滞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淡漠的瞄了一眼坐在床沿上的南源赫,随即又无声的漂移开,依旧怔怔的停留在他手中的珠钗上,只是红肿的眼中不再有泪,而是换上了哀莫的空洞。
可这时候南源赫才发现,她停止了哭泣,连最后的生机也失去了,冷漠的没有一丝的神采,只是失了灵魂的身子淡漠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唯一的注意力就是自己手中的碧绿珠钗,似乎这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唯一生存下去的理由。
月荛王宫。
“你说什么?”月敖倏的自椅子上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报信的士兵,面色阴鹜,目光冰冷,抓着士兵的手上青筋暴露,压抑着狂燥的愤怒,阴狠的语气一字一字的重复道:“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是。”瑟缩了一下,士兵惊恐的看着狂怒的月敖,颤抖着嗓音道:“彦相战死沙场,尸体已经在运回锦官的路上。”
“战死沙场?”一瞬间如同置身在冰天雪地里,所有的思绪都冻结了,战死沙场?月敖放声大笑着,骇人的目光里射出迫人的气势:“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少卿的能力如何,自己不知道吗?他的武功,他的谋略,月荛王朝十万大军跟随在他身后,又怎么会战死沙场?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狂放的笑容僵直在脸上,面色狰狞的紧绷着,阴骇的目光里是嗜血般的冰冷,月敖愤恨的收回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朝着门外厉声的吼道:“来人,把这个慌报军情的奴才拖出去斩了。”
“二皇子饶命,属下绝对没有半句谎言,这是铁将军让属下成交给二皇子的亲笔书函。”猛的想了起来,士兵颤抖着手慌乱的掏出怀抱里的信笺。
月敖刚刚的愤怒忽然教消失的无影无踪,冷眼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信笺,忽然感觉到无比的寒冷慢慢的笼罩在全身,伸出的手竟然颤抖的不敢去接士兵递过来的信笺,他怎么会死呢,怎么会呢?对了,水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