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社会生活中,往往会人为地设定各种门槛和框架,对一些事物和人作出限定。在整体上,这些限定的产生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但这种合理性在一定程度上,有可能就不合理。高明的领导者,就是能够敏锐地发觉这种不知不觉的变化,从而作出符合需要的选择。
傅说是殷商时期著名的贤明大臣,但是他并不是贵族出身。傅说从政之前,曾在傅岩的奴隶群中做苦役。傅岩在殷商时期是虞、虢两国的交界处,是人们运输物品到黄河以南的交通要道。这里两山高耸,涧水中流。每到夏季,傅岩地区洪水暴涨,道路被毁,行旅受阻,奴隶们就在这里以传统的方式用土石阻拦洪水。
智者傅说在劳动中发明了版筑术,以此方式筑就路堤,效率极高,且路堤坚不可摧,有效地阻挡了洪水。当时的傅说就靠从事版筑维持生计,虽有才干,却无从施展。
商王武丁是一位胸怀远大的帝王。他即位之前,曾经生活在民间,比较了解社会底层的实际情况。武丁即位以后,三年没有理政,国事全由冢宰管理,而他则从旁观察了解治国之道,思索复兴殷商的方略,但他在贵族中一直找不到得力的助手。其实,他心目中早有人选,就是他在民间生活时结识的智者傅说。
他相信傅说能辅助自己成就大业,但他深深地感到,在那个贵贱等级分明的政治环境中,启用一个奴隶身份的人,就是越“雷池”。要想不拘一格选拔人才,必然会遭到王公权贵们的坚决反对。怎么办?商代的人十分相信鬼神,武丁就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编了个故事,说上苍托梦给自己,有一个可以辅政的圣人,就在王国之中。武丁叫人按其梦中所见圣人面貌神态画成了画像,先对照王朝的官员进行寻找,结果没有一个人对得上号。于是,武丁便派郑达等大臣们到全国各地去寻找。
结果,郑达在傅岩找到了一个与画像中人样貌相似的叫做傅说的人。郑达带着傅说回到王城,武丁一看见傅说,就笑着说:“我在梦中见到的‘圣人’正是他。”
武丁向傅说请教治国平天下的办法,傅说满腹韬略,道理极其深刻,条条切中要害。武丁听后赞赏不已,便让他担任相国。结果天下大治,武丁也因此而被誉为“中兴明主”。
古人云
⊙朝光浮烧野,霜华净碧空。结浪冰初镜,在径菊方丛。约岭烟深翠,分旗霞散红。抽思滋泉侧,飞想傅岩中。已获千箱庆,何以继熏风。
——李世民《秋暮言志》
【点悟】从诗中可以看出,李世民对傅说非常崇敬,把傅说思想当成改革朝政、富国强民的圣人思想来崇拜和颂扬。
⊙坏道傍连傅,空城右指虞。穷岩今寂寞,蔓草只荒芜。野店寒餐涩,山程瘦马。物华供兴趣,亦足墀崎岖。
——司马光《员村坂》
【点悟】从诗中可以看出,司马光对傅说和傅说思想了解极其透彻,对傅说艰苦的成长条件表示同情和理解,阐明了“寒门出贵子”“贫困出伟人”的哲理。
当代案例
门第出身的困惑,一直困扰着很多人。美国著名的总统林肯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美国第十六任总统亚伯拉罕·林肯出身于一个鞋匠家庭,而当时的美国社会非常看重门第。林肯竞选总统前夕在参议院演讲时,遭到一个参议员的羞辱。这位参议员说:“林肯先生,在你开始演讲之前,我希望你记住,你是一个鞋匠的儿子。”
那位参议员的目的就是要打击林肯的自尊心,好让他退出竞选。此刻,人们都沉默了,静静地看着林肯,听他会说些什么话来反击那位议员。
“我非常感谢你使我想起我的父亲,”林肯说,“他已经去世了。但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忠告,我知道我做总统,无法像我父亲做鞋匠那样好。”众人不约而同地为林肯鼓起了掌。
林肯转过头,对那个傲慢的参议员说:“据我所知,我的父亲以前也为你的家人做过鞋子。如果你的鞋子不合脚,我可以帮你修理它。虽然我不是伟大的鞋匠,但我从小就跟父亲学到了做鞋子的技术。”
接着,林肯又对所有的议员说:“对参议院的任何人都一样,如果你们穿的那双鞋是我父亲做的,而它们需要修理或改善,我一定尽可能帮忙。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无法像他那么伟大,他的手艺是无人能及的。”
说到这里,林肯流下了眼泪,所有的嘲笑都化为了真诚的掌声。后来,林肯如愿以偿,当上了美国总统。作为一个出身卑微的人,林肯没有贵族的裙带关系,他唯一可以倚仗的只是自己出类拔萃的、扭转不利局面的才华。正是关键时刻的一次心灵燃烧使他赢得了别人的尊重,成就了他生命的辉煌。
非常解读
在社会等级森严、讲究门第观念的时代,傅说被武丁提拔显得难能可贵。然而,我们往往可以看到,越是在那种时代,贤明的领导者反而经常有着超越世俗的魄力和勇气。对于当代人来说,除了社会的舆论和压力,更多的用人壁垒也许是人们心底的疑虑。
在一个看重门第的时代,竞选总统职位的林肯不是名门出身,这是一种不幸。但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林肯最终得到了大家的认同。这一方面得益于林肯的能力和努力,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当时社会舆论正在向着摒弃出身成见的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