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看了水溶一眼,冷冷地道:“没有什么好说的,当初你父王暗自培植势力,四处拉拢朝臣,意谋不轨,本王也是为国着想,再说当初的那一场大水,也并不全是本王蓄意而为,说起来,也是天意使然。”
水溶恨恨地道:“是谁意谋不轨,当初若不是你和太后意谋不轨,如今坐在高位上的是我父王,而不是皇上,是谁为国着想,当初父王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鹿死谁手也未可知,可叹父王一心为国,最后却……”
忠顺冷笑了一下,道:“成者为王败者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虽然皇上不知,没有防备,但本王却不会不管不问,防患于未然,本王绝不会让他得逞。”
同样的冷笑了一声,水溶道:“同是手足,王爷可真是亲疏有别,既是这样,那也别怪一涵没有情分,他们的口供已经都在一涵手里了,明日一涵一定要告上金銮殿,当着群臣的面,看看贤明的皇上如何断。”
忠顺狠狠的望着水溶,道:“你敢。”水溶没有畏惧,直视着忠顺,淡淡地道:“我为什么不敢,人证物证,我一样不缺,不敢的恐怕是王爷才是。”
忠顺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水溶,瘦削阴沉的脸上是一副阴晴不定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听忠顺道:“你到底想怎样。”
水溶忽的轻轻的笑了,随后抑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接着道:“我想怎样难道王爷不知,一命换一命,一报还一报。”
说完,水溶冷冷的看了看忠顺,扬手将一张纸笺摔给了忠顺,恨恨地道:“这是我让人拓下来,你看看吧,父王从没想过要篡位。”
打开门,一阵冷风一下扑进来,吹的烛光忽明忽暗,水溶一言不发,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他清晰的声音:“一涵说到做到。”
一气走出了院门,水溶没有回头,直到坐到轿子上,才吐了口气,其实此时水溶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若是真的逼狠了,忠顺王不管不顾,将手谕的事告诉皇上,自己的身份一昭明,恐怕以后即使能保的性命,也得隐名埋姓,永无宁日,不过父仇不报,枉为人子,心里的这口气总是难以咽下,所以深思熟虑,水溶便想起这个法子,只要忠顺一命换一命。
轻轻舒了口气,水溶清隽绝美的脸上凝重而又冷冽,好看的凤目轻轻一眯,自言自语的道:“五皇叔,我就和你赌一把。”
一大早,雪雁打开门,忍不住叹了一声,道:“好大的雪呀。”但见院子里一片洁白,厚厚的雪将地上的一切都掩盖了起来。
门角有株矮矮的红梅,前几天才看到打苞,夜里的一场大雪竟将枝角处的几朵花催开了,在白雪的映衬下,红艳欲滴,淡淡的梅香幽幽的飘来,使得人神清气爽。
回到房里,雪雁对正起身的黛玉道:“王妃,快出去看看吧,外面的雪下得好大,而且墙角的那株红梅也开了几朵。”
抬头向外看了一眼,黛玉随手自己拿起斗篷,雪雁刚要帮忙,黛玉轻声道:“我自己来吧。”一走出来,黛玉也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轻轻地舒了口气,黛玉的心中忽的涌上一种感觉,耳旁仿佛有个声音再轻轻地告诉自己:“颦儿,我来接你了。”
情不自禁的向着那紧闭的院门看了一眼,黛玉自言自语的道:“一涵,你会来吗。”
慈宁宫里,冯嬷嬷便服侍着太后洗梳,便笑着对太后道:“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天降瑞雪,太后大喜。”太后笑了一下,缓缓地道:“但愿这场雪能冲冲宫里的晦气,对了,阿狸,凤藻宫那边有没有信。”
冯嬷嬷道:“一早奴婢派人去问过了,还是那样子,已经四天了。”叹了口气,太后道:“想不到她那个样子,还能挡上去,阿狸,派人送几个寿桃过去,就说是哀家赏的,其实也就是尽心意罢了,也挨不过几日了。”
冯嬷嬷忙应了一声,才要唤人,却听太后叹道:“想不到忆妃还有这么忠心的丫头,装疯卖傻了一年,就为了给她出口气。”
冯嬷嬷低声道:“也是当初太过大意,以为一个小丫头,冷宫失火又烧成了那样,才动了恻隐之心,没有……谁知还是让她惊吓了太后,是奴婢该死。”
苦笑了一下,太后道:“关你什么事,也是哀家自己大意,哀家记得那天是涵小子刚成亲,带着王妃来请安,当时哀家一时恍惚,也没在意,不想却留下了后患。”
冯嬷嬷点了点头,一转头见月菱端着脂粉匣子,正神思恍惚的好像在想什么,不由嗔道:“月菱,你想什么呢,太后让派人去凤藻宫呢。”
醒悟过来,月菱脸色微红,连忙慌乱的道:“奴婢这就去吩咐。”说完,逃似的走了出去。轻轻笑了一下,冯嬷嬷道:“月菱这两天怎么了,时不时的就出神。”
太后缓缓地道:“年纪大了,心思自然多了,那日哀家说要把她指给卿小子,看她的神色,似乎还不乐意。”
冯嬷嬷劝道:“尘王爷不但人物出众,性情也好,太后也是好心,既然她不领情,那就算了。”太后道:“哀家也是觉得她伺候了这么多日子,难得也合心,所以才……”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月菱走了进来,对冯嬷嬷道:“嬷嬷,已经吩咐下去了。”冯嬷嬷笑着道:“好,今日是太后大喜的日子,大家都跟着沾沾喜气,刚才太后和我说了,让我告诉大家,慈宁宫的人每人赏银一两